左郦面含微笑,轻挑着眉毛转头看向王玲,叹口气:“瞧瞧这小脸儿白的,这几日怕是歇息不好罢,在这里可得好生养着才是。”
王玲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心中莫名窒闷,她轻声道:“妾心中自是感激娘娘如此宽厚,只是娘娘平日操心的事儿不少,多妾一个累赘,若再给娘娘添了麻烦,那怎么好呢。”
话落,屋中气氛稍滞,左郦抬手慢慢的摸着发髻上的赤金镶红宝石的簪子,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宝石面儿,眼底划过一丝寒意。
“姐姐这是什么话,你这样说了岂不是误了娘娘的一片好心。”
寂静的屋里头突然插进来一道声音,便是格外的突兀,即使这话声儿再柔和,也是。
寻声儿望了过去,原来是杨四秋正撩了帘子进来,她的一张玉面脸冻的绯红,笑着左郦福了福。
左郦朝着她招手:“何必还计较这些虚礼,快些进来吧。”
杨四秋款款而入,侧身收了裙摆坐在炉子一侧的小凳上,她搓了搓冰凉的手指,看了一眼王玲煞白的脸,只道:“之前侧妃娘娘是万般的小心,可还是出了事儿,当时咱们都是心痛,如今娘娘愿意庇护妹妹,如此恩德,妹妹现还不谢恩呢。”
无法子,王玲微微偏头,便暗自咬牙,狠狠的剜了一眼杨四秋,复又起身几步过去,堪堪得了停在左郦脚边儿,忙朝着其规矩的福身:“娘娘大恩,妾没齿难忘,只是妾这身子实在麻烦,三天两头的不舒服,若是在娘娘院儿里,也是少不得折腾的,再惊扰了娘娘,可是大罪了。”
闻言,左郦缓缓转首,一双乌黑幽深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王玲,可微抿的红唇,却不再张开,王玲脸上绷着,也只好保持着行礼的动作。
屋里头的气氛一时僵住,王玲屈膝的动作不变,可开始还好,时间久了那一双腿就渐渐的发抖,酸痛感袭来,便让她一时备受煎熬,她偏不服软,死死的撑着。
瞧着地上的王玲苦苦坚持,左郦眼底闪过一丝不屑,随即扭过头,勾了勾唇角,忽然抬手去拾桌上的茶盏,可不知怎么错过,宽大的袖摆拂过,茶盏顺势便依着袖子一骨碌的滚了下去,从炕边儿一时砸到了地上,虽有着地毯,茶盏没有摔碎,可却将王玲泼了半身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