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杨四秋吓得跪下了,她细长的脖子脆弱的垂下来,在冷风中是那样的羸弱不堪。
“还望良娣恕罪,杨姨娘是久不出户,外头的事儿也不知道,她…她是直肠子…”
沈全懿说不下去了,杨四秋话里话外的意思表明的很清楚,明摆着是想撺掇苏锦去挑顾檀。
苏锦朝前一步,她的一双眸子黑而深,脸上的神色却极为平淡,杨四秋看的心里头发怵,忐忑不安复又低下头,贝齿轻轻咬住有些白发的唇角。
“我以为三个姨娘里头你心思还算平,人是怯懦的,如今一瞧,是我看走眼了,原来你的本事可大着呢。”
头顶上的声音冷冷的,杨四秋哽咽着求饶:“妾今日失言,求良娣靠在妾初犯的份儿上,饶过妾吧,妾日后定然谨言慎行。”
苏锦轻轻的哼了一声儿,她是第一次仔细端详起杨四秋,人过分儿的纤细,那一张白皙的小脸,瘦尖的下巴,小鹿一般的眸子里映着水光,模样自然算不上美丽,只能说清秀。
她的视线渐渐停在了杨四秋的额头上,忽然一顿,接着道:“听说初来那一日,你受惊头上受伤留了疤痕,怎么如今瞧着一点儿印儿也没有。”
话口子突然转变,杨四秋微微一怔,回神儿答道:“是,沈妹妹怜惜我,替我寻来去疤的药。”
沈全懿暗自皱眉,她的心揪了起来,正要开口说话,自己的背脊被身后的壶觞轻轻的戳了一下,她心领神会,继续缄默不语。
“沈姨娘正好也在,今日我也不怕你们人在跟前儿,就明着说了,有的时候亲姐妹之间都处不下,何况半路来的。”
苏锦眯了眯眼睛,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沈全懿,意味深长:“但愿你不是养虎为患了。”
话说到了这里,她的语气又顿了顿,几步到了杨四秋的跟前儿,停在其面前,下意识的杨四秋仰头去看,正巧的是苏锦刚垂下眼睑,两人视线相对时,杨四秋仿佛被灼伤忙躲开了。
沈全懿按下心里头那一丝古的情绪,仍坚定道:“良娣的好意妾心领了,只是妾与杨姐姐同住一个院儿里,清楚她的为人,她曾和善对我,既为知己,又做姊妹而处,妾等对对方便不会有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