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蔷下颌一紧,她是没想到这一小罐粉竟然这么贵,莫说婢女买不起,便是她自己,寻常也未必舍得。
她是按月吃月例的,母亲是个姨娘,婢女出生,没有娘家帮衬,更没有丰厚嫁妆或宅铺可供收租,过得实在说不上多宽裕。
“我们陆家会缺这点儿银子?”陆婧扯唇笑,高高在上的样子。
姜梨秀眉轻挑,“也是,堂堂内阁首辅陆家的三小姐、五小姐怎么会缺银子。”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陆婧心里有些莫名的慌,陆蔷更是。
她们其实自方才并没有透露家族,毕竟私下报复是不能摆到台面上的,否则传扬出去,两个陆家小姐当街同个商户争论不休,多有失体面。
周围人却目光瞬变,纷纷往后退开来些。
谁不晓得首辅陆家,手眼通天的陆家,这两位衣饰贵重的小姑娘,竟然是陆家小姐,这谁还敢凑近,不要命了怕不是。
连带着开始同情起栏杆上的姜梨,心道这小姑娘甭管卖得东西有没有问题,让陆家人盯上,岂会有好下场。
“你不用扯什么银子,戏春脸烂成这样就是证据,你且等着,我这就叫人告官去,让京兆尹府差来盘查你,省得你说我仗势欺人!”陆婧不想再待下去,转身就要上马车。
“三姑娘,我劝你告官之前,先回家找大夫看看,晚了可不一定来得及。”姜梨懒洋洋地道。
“你什么意思?”陆婧一只脚已经踏上脚凳,皱眉望过去。
姜梨站起身,双手向两侧摊开撑在栏杆上,微微倾身道:“我观这婢女脸上的脓疮似……虏疮。”
这话一出,底下所有人瞬间骇得大退。
虏疮,传染性极强的病,弄不好还会死人的!
有人仔细看过去,瞪大眼睛道:“……好像是,好像确实是!我叔父当年就是得这个病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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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婧顿时变色,朝姜梨怒道:“你胡说什么?!大夫明明说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普通的水疹?”姜梨扯唇笑,“不信你现在随便去找个大夫再看看。”
陆婧立马看向陆蔷,陆蔷忙挥手道:“不,不是的……”
那婢女却仿佛从石化当中苏醒,疯了般跑上前拉扯陆蔷,“五姑娘,您不是说只是性弱的毒,多喝些绿豆水就好了吗?怎么是虏疮?”
“别碰我,你别碰我!”陆蔷心里也慌,抬手挥开婢女。
婢女哪里肯轻易松开,“姑娘,奴婢不想死啊,姑娘,这到底是什么?您给我下的到底是什么药?”
陆蔷面色陡变,“什么我给你下药,你胡说什么!”
她下意识抬手甩了一巴掌,打完却发现婢女脸上的疮竟然破裂流血,她看着自己手上沾到的点点血迹,吓得瞳孔巨颤,旋即死命往自己身上擦。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可众人却听得真真切切。
这陆家姑娘竟然这般狠毒,给自己婢女下药来陷害姜氏香脂铺!
陆婧扫望一圈,只觉心慌神乱,连忙挤进马车,斥道:“回府!快回府!”
她得立马回去找大夫看,看看自己有没有事。
“三姐姐,等我一起。”陆蔷疾步过去想要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