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必振不知道桌上的公牌是做什么用的,他指着公牌问道:“这和我平常玩的炸金花不太一样,你解释一下这个公牌要怎么用?”
阿图根甚至没看自己的手牌,笑着说道:“盆友,先不说这个,我们先谈赌注:你想把多少年的苦恼输给我?”
孙必振懵了,他起初以为阿图根的话只是一种比喻,但对象一本正经地问自己,不像是开玩笑,难道阿图根真是冲着自己的苦恼来的?
“我不明白,就算我有苦恼,你有办法拿走吗?”孙必振反问。
阿图根哈哈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提议道:“第一次玩的,盆友,我就说个小数字:一年。盆友,我们这把牌,赌注一年的烦恼!你把一年的烦恼输给我,我给你一百块钱!”
一年的烦恼,换一百元?天下还有这种好事?
孙必振算了算,他今年二十三岁,也就是说,如果他把自己此生的苦恼全都输掉,可以净赚两千三百块。
两千块钱在零九年的申国算是挺多了,但孙必振不觉得阿图根会这么好心,于是没有立刻提高价码,他打算先玩一把,即使有诈,也不至于酿下大错。
“早知道把公平之矛带上了,有公平之矛在,就绝对不怕对方撒谎。唉,可惜现在去取也太晚了……”
孙必振这么想着,点头同意道:“没问题,我答应你,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阿图根哈哈大笑了一番,指着桌上的公牌,解释道:
“你看这三张公牌,如果是一般的玩法,你就只能靠运气选一张,剩下的两张就是我的。”
说到这里,阿图根突然一拍桌子,笑道:
“但是,这次,盆友,不一样啦!为了让你相信我一点坏心思没有的,我让你选两张!你自己从四张牌里选三张组成小点数,就能把苦恼输的给我。”
听到这个规则,孙必振点了点头:不错,如果他能在公牌中选择两张,那么除非阿图根运气特别好或者特别差,否则,胜负基本上就掌握在他自己手中了。
如此看来,无论是想输还是想赢,孙必振都有自主选择权,阿图根是想用这种方式让孙必振相信自己。
看着桌上的四张公牌,孙必振确信,自己可以组成最大的“豹子”牌型,也可以组成457作为单张7,无论是选大还是选小,决定权都在自己手中。
按理说,对方已经让步到这种地步了,孙必振不该在怀疑什么,但他刚刚朝方片5伸出手,双眼看着阿图根真诚的笑容,却突然想起自己在无限隔间地狱里的棋局,顿时警惕起来。
想起鎏金司的棋局,孙必振看着自己右手的六根手指,当时用手指做棋子的痛苦记忆犹新,若不是自己的法相变出了许多断手作为棋子,他必输无疑。
想到这些,孙必振不禁怀疑,阿图根真的会这么好心吗?
不可能!绝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诈!
孙必振下定决心,拿走了两张7,组成了最大的豹子牌型:三张7。
孙必振将手牌亮出,朝阿图根说道:“豹子,该你了。”
“你做什么!”看到孙必振打出大牌型,阿图根有些急了,将手里的散牌扔在桌子上,却只是两张小牌。
孙必振看向站在阿图根身后的召潮司,召潮司心有灵犀地摇了摇头,看来阿图根手里的牌没有变化,自始至终都是那两张。
阿图根叹了口气,苦笑着说:
“盆友,你就是不相信我,唉,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点相信的吗?你想要我的烦恼的吗?谁会想要这玩意啊?你想要吗?我给你给你!”
“不,我就是担心有诈,就算赢你一局,也应当没有问题吧?朋友,大不了后面两局再输给你好了。”孙必振笑着安慰道。
阿图根脸上的苦涩一闪而逝,他深吸一口气,笑道:“那好吧,盆友,既然这局你赢了,你说吧,你是想要我四十岁前的苦恼,还是我四十岁后的苦恼?”
“怎么,这还有区别吗?”
“当然有,”说到苦恼之间的区别,阿图根来了精神,“四十岁之前,人的苦恼是怎么活;四十岁之后,人的苦恼是怎么死。”
这话太过沉重,孙必振没听懂,也不想听懂,他在乎的是阿图根要如何把苦恼给他。
“我还不到四十岁,没见过四十岁之后的苦恼,我想见识见识,你就给我四十岁之后的苦恼吧,随便哪一年。”孙必振说。
“那好。”
阿图根伸出右手,朝孙必振使了个眼色。
“什么意思?”孙必振没有理解。
“握手,只要握了手,烦恼就你拿去。”
孙必振也没多想,握住了阿图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