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正当她从赫卡忒口中听到的时候，心底还是难以遏制的战栗了一下。

“是的，被圣杯选中的神明，会在人格基本成型的时候被彻底剥夺人格，被剥夺了人格的神明瞬间退化到没有修炼之前的状态。”

“人格本就是神明在与自身神格磨合间精心打磨出的核心，人格被剥夺后，神格震荡中反而催化了神堕。”

“美杜莎，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赫卡忒闭了闭眼，不忍再看她。

“学院为什么要这么做？”

美杜莎的眼神穿透过赫卡忒老师的身体看向了虚无，她也听见自己的声音从虚无之间响起。

“不是学院要这么做，美杜莎，而是传统如此……是圣杯的存在一直就是这么残忍。”

“传统？你管这叫传统，赫卡忒老师？”美杜莎的目光很冷，“既然早就清楚修炼人格有这样的风险，为什么学院不想方设法摘除圣杯的存在？为什么不告知学生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圣杯和学院是共存的关系，如果有办法能摘除，不会还等到今天不行动的。”

“也正是这样，学院成立了这么久，如果圣杯的存在被广而告之，那么入学率就会下降……”

“共存关系？入学率？”美杜莎感觉自己心中涌出了一股气，几乎要使她笑出声来。

“学院在意的竟然是这个？原来在学院的眼中，学生的神堕无所谓，只要能维护入学率，隐瞒便默认合理了？”

“学院成立的初衷，便是令更多的神明远离神堕，其实从宏观的角度上，学院已经做到最好了。”赫卡忒在努力说服美杜莎理解她和学院。

“美杜莎，你要相信，学院真的已经尽力在保护你们了，从A至F班，毕业生数量是有达标要求的，老师们的所有课程，都经历过成百上千次的调整，我们已经在尽力避免圣杯的危害了。”

“毕业生数量要求……也就是说，每一届，你们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神堕名额了？”美杜莎不仅听出了赫卡忒话语缝隙里的阴暗面，她也意识到了。

——整个学院的所有老师，其实都知道圣杯的存在。

“别总是从消极的角度看待这件事，美杜莎，”赫卡忒没有矢口否认美杜莎的底气，“学院也不是说完全不处理圣杯，但这需要时间。”

“那么赫卡忒老师，学院打算从何处理，在这段时间里，又打算再消耗多少学员？”

美杜莎不能理解，为什么学院的思维是为了大多数的成功，所以小部分的牺牲便是合理的。

学院在一届一届的学生面前，只会提到大多数的成功，隐去甚至是美化了残忍牺牲的部分。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美杜莎，我只是学院里一个普通的班主任。”赫卡忒的语气里有些苦口婆心的劝告，“你也是，做一个学院的过客，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