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坚持让他躺下休息,云澹只能放下手里的奏折起身走到榻前躺了下来。
祈年这时端了热水进来,云乐用吸水性好一些的棉布巾在盆里打湿,沾了滚烫的热气立刻叠好盖在云澹的额上。
“什么话都不要说,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云澹整日为国事烦忧,除了每日各地方上奏来的折子要批阅,还要召见官员听取他们的汇报和商议具体事务,云澹绝对算得上一个勤勉的好皇帝,即便在政事上做到了无可指摘,他的私事依旧会成为美中不足的一笔。
温热的气流顺着双眼、额头进入头部,那种隐隐的钝痛感逐渐有所缓解。
云乐就静静坐在床榻前,等帕子不热就继续放入水中浸泡后再重新给他敷上,不知换了几盆热水,云澹小睡了半个时辰后头部的疼痛已经消除了。
他看向坐在身边的女子:“淼淼,麻烦你照顾了。”
云乐将帕子收起来放入盆子里:“你这头疾就是熬出来的,整日把自己赶的太紧,脑子一整日都不停歇的转,正常人哪个受得住?”
云澹轻叹一声:“都说皇家子弟从出生就在金窝里,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细,可身上压着的担子也是常人不能体会的,朕时常会想,若当年父皇没有英年早逝,大皇兄也没有早夭的话,朕可能会做个无所事事的闲散王爷,去游历大好河川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云乐并未说话,她理解云澹的心思,他骨子里是个专情之人却偏偏生在了帝王家,繁衍子嗣是他推卸不掉的责任,尤其当年先皇就因为子嗣单薄突然薨逝才出了晋王叛乱一事,所以以史为诫,如今压在云澹身上的担子变得更重了。
“立后一事只是他们的一个说辞,目的不过是想找机会将自己的女儿塞入后宫,以此来巩固家族势力,哥哥这些年后宫虚设便是给了他们把柄,倒不如趁着今年选秀挑选几个合适的女子入宫为妃,既能堵住悠悠众口还能平衡那几股势力。”
云澹抬眸目光深沉的盯着云乐看了一阵儿。
“淼淼可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过?”
云乐沉默片刻:“或许会追随父母遗志前往西林镇守边关。”
云澹藏匿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
林忠这时来报:“陛下,张首辅求见,人已经在御书房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