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努尔哈赤大概好像似乎和美男计扯不上什么关系。
再者说了,什么美男会浑身散发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气势?
伊哈娜扬起脸蛋,一步步逼近努尔哈赤,乌溜溜的杏眼直勾勾看着男人,然后低头拾起手心处氤氲到滚烫的手串,“谢谢?”
努尔哈赤的目光肉眼可见柔和了几分,“你喜欢就好。”
莫名其妙再次走上感情路线的伊哈娜:……
内院。
阿巴亥心不在焉地盯着燃烧的红烛发呆,不时伸直脖子望向屋外,眼里透出几分焦急。
都这个时辰了,爷怎么还没回来?
一旁的戴音察心领神会,怕阿巴亥生气,小心翼翼询问道:“福晋,爷怎么还没回来?要不…奴婢去前院瞧瞧。”
阿巴亥咬了咬嫣红的下唇,顿了顿,声音干涩:“罢了,不必扫兴。爷……估计还在前院应酬。”
只是,话语里的勉强谁都能听出来。
阿巴亥揉了揉眉心,刚想唤纳扎过来伺候,先行洗漱,房门“嘭”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发出吱嘎刺耳的响声。
代善被人搀扶进来,浑身酒气,连耳廓也泛起潮红。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阿巴亥下意识皱紧眉心,急忙站起身来上前扶住男人的胳膊,不成想失去意识后的男人重的很,东倒西歪,两个人一齐栽到床榻上。
刺鼻的酒气喷洒在耳侧,阿巴亥神色有些冷淡,略微不适地偏了偏头。
咬唇踌躇了片刻,阿巴亥重新扬起一抹善解人意的微笑,“戴音察,快打些温水来,顺便让厨房把温好的醒酒汤送过来。”
“是,福晋。”戴音察点头出去。
阿巴亥一边偏头吩咐,一边挣扎着起身,试图伸手解开男人略显凌乱的衣袍。
“东哥,东哥……”
温热的手帕贴在脸上,代善拽着脖子处的衣领不撒手,嘴里不时嘟囔几句。
“爷可是哪里难受?”
阿巴亥有些着急,娇软的身子微微前倾,凑近了些这才听见男人含混不清的梦呓。
只是男人说出来的话,恰好刺穿她的心脏而已。
“东哥,你别走,我会娶你,会的……”
阿巴亥心口一窒,擦拭的动作顿了顿,下一秒,洁白的手帕随意盖在男人脸上,神色愈发冷淡了几分。
“福晋,您看着这合卺酒……”戴音察小心翼翼地端着酒杯,低下头不敢随意乱看。
“给我吧。”
阿巴亥水灵灵的眸子闪了闪,仔细擦了擦代善嘴角溢出来的醒酒汤,伸出手接过酒杯吩咐,“你先出去吧。”
她可不想挖空心思,结果到头来真的和一个醉鬼盖着被子纯睡觉。
为了未来的子嗣荣华,阿巴亥还是斟了满满一杯酒。
她特意从乌拉带来的酒,该物尽其用才是。
“爷,尝尝今夜的酒,滋味不比寻常。”
男人还在昏昏欲睡,清亮的酒水却顺着性感的喉结滑下,一炷香后门外守夜的戴音察只听见里面一阵细细的压抑喘息声响起。
此起彼伏,芙蓉帐暖度春宵到天明。
这张床很大,阿巴亥睡在里面,代善睡在外面。
只可惜本该恩爱缠绵的两人中间,却横亘着不容忽视的天堑。
万历二十九年,李成梁意图分化女真势力。
是年十二月,努尔哈赤第五次进京朝贡。
褚英以嫡长子的身份,作为汗位第一顺位继承人,代父执掌政务。
说是朝贡,其实无非就是带着金银珠宝例行公事,和明朝皇帝表个忠心,最重要的还是让老皇帝给李成梁找点事情做,这才是此行的重中之重。
不过……距离摆脱卑躬屈膝朝贡的日子,恐怕是不远了。
对于这次朝贡,最快活的人无疑是褚英。
谁让在此之前,努尔哈赤不知怎的,简直是以欣赏又赞叹的态度,毫不遮掩的地给伊哈娜网罗了一件件奇珍异宝。
先前那串流光溢彩的碧玺手串,都被衬托成了府库里最平常的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