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亥,不要多想。你是建州的座上宾,从来不是什么麻烦。”
此话一出口,里面几分真几分假也就只有代善自己心里清楚。
可阿巴亥还嫌不够,她先是惊喜地抬起头,水汪汪的凤眸含情脉脉,上前一步,步步紧逼:“真的,代善?!在你心里,我真的不是什么负担麻烦吗?”
她想要的男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代善实在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热情,素来冷静温和的表情微微僵裂,一瞬间产生了不管不顾撒手离开的念头。
应该说,果然是在乌拉部追求者众多的第一格格吗?
“时间不早了,阿巴亥你快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代善撇开眼,没敢和阿巴亥的视线对上,随意搪塞了几句,步履匆匆的身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格格……”
戴音察深深看阿巴亥一眼,欲言又止。
阿巴亥面上未露出丝毫异色,反倒是松开蹂躏唇瓣的贝齿,柔声说道:“没什么,咱们回去吧。今儿个也累了。”
“可……是,格格。”戴音察低声应是,又回头看了一眼代善离去的方向,心里有些难受却又不敢多言,跟在阿巴亥身后匆匆离开。
只是被搅乱的一池思绪,怎么也恢复不到曾经。
与此同时,衮代刚哄完发脾气莽古济,迎面遇上了揣着一肚子怒气的莽古尔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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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古尔泰的怒气翻腾得厉害,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不但打砸了一个铜碗,连富察·衮代都被狠狠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衮代恨铁不成钢,狠狠甩了莽古尔泰一巴掌。
男人皮糙肉厚,大胡子扎人得厉害,只是面皮微微泛红。
可苦了保养得宜的衮代,娇养的手心被扎得红肿成一片,手筋牵连小臂,控制不住地颤抖。
“你疯了吗,莽古尔泰?!你知道现在多少人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吗?”
衮代气得胸脯剧烈颤抖,勉强用仅存的理智压低声音,“你要死,别拖累了我和莽古济。”
话音刚落,莽古尔泰咆哮出声:“忍!忍!忍!我要忍到什么时候?”
“阿玛凭什么如此偏心?阿巴亥许给代善,伊哈娜和褚英的猫腻还有谁不知道?只有我,连额娘你也怨我!”
莽古尔泰快要气死,满脑子都是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你这个脑子一根筋的蠢货,怪不得被人算计了也不知道!”
莽古尔泰的歇斯底里立刻点燃了衮代的怒气,令她扯了扯嘴角,不怒反笑:
“呵呵!谁告诉你事情已经成定局?你以为你阿玛就是这么大方的一个人,能毫无芥蒂地信任重用佟佳氏的两个儿子?!”
卧榻之上,岂容他人觊觎?大汗瞧伊哈娜的眼神可没有多么单纯。褚英不足为虑。
至于代善……
“伊哈娜和辉发部那边你就不要想了”否则哪怕是亲生阿哥,恐怕也会和大汗心生嫌隙。
衮代看了一眼重新冷静下来的莽古尔泰:“至于阿巴亥和背后的乌拉部,反倒可以徐徐图之。”
“额娘的意思……”
莽古尔泰眼睛闪了闪,急切地朝衮代看去。
如今形势很不客观,褚英代善手握兵权,又和伊哈娜关系亲近,偏偏他触怒父汗在先,额娘被废在后,迫切需要增加筹码。
而送上门来的阿巴亥,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阿巴亥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女人,心计手段一等一。
传闻,乌拉部曾经数一数二的勇士为了迎娶阿巴亥,徒手入深林,驯服头狼,结果中途被撕成碎片。
“这件事交给额娘吧,你不要继续插手。”
衮代用警告的眼神压制住莽古尔泰蠢蠢欲动的心,她这个棒槌儿子只会把事情搅得一团糟。
确定心仪对象,阿巴亥的动作很快,不但吓了代善一跳,就连伊哈娜也有所耳闻。
伊哈娜不止一次在褚英跟前赞叹过阿巴亥的心性手腕,褚英只感觉自己被一个女人给比下去了。
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褚英献殷勤的频率和质量大大提高,不止一次制造机会暗戳戳偶遇阿巴亥,次次以欲言又止收场。
他实在没有脸面向一个格格取经。
论如何润物无声地拉近与心上人的距离?
瞧阿巴亥和代善工书棋画相谈甚欢的场面,要不是褚英知道代善心里迟迟忘不了东哥,差点以为眼前这对才是缠缠绵绵的真夫妻。
褚英又一次铩羽而归后。
“格格,您说这个大阿哥是不是心悦您啊?”
戴音察藏起眉宇间的嫉妒,望着褚英远去的背影,开口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