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坑了点钱嘛,小气。”裴乐之关上房门走出去后,才小声嘟囔了句,却还是被屋内的方祁听了个清楚。
可他气的,分明是她糊弄他!
她连一句真话都不肯透露与他……
亏他还有一瞬,真的以为是她在为他求情。他还担心,她是否是因为被主母责难了,才没有再来看他。结果,反倒是主母先来告诉他,谅他这几日也受了些苦,晚点会让裴乐之来看看他。
都是假的……
方祁攥紧手心,薄唇紧抿。
晚间,裴乐之闲来无事,挑了个话本子坐在榻上看。春颂悄摸走进来,递上几个银锭,道:“小姐,方内侍刚才送来银锭,说是您知道的。”
裴乐之点头,随意问了句:“他来得还挺快,你瞧着他精神怎么样?”
“感觉大好了,衣着整齐妆发也打理过了,和上午的病容倒是完全不同。”听完裴乐之没太在意,只当方祁问题不大,大概就是饿的,进食后休息休息就好了。
却没想,方祁毕竟是拖着饿了几顿的身子,强撑着洗了个澡,打扮好自己后,就又来给裴乐之送银子,虽然最终他也没亲自进来。只不过,这一折腾,他整个人倒是真真正正病了起来。
或许不该急忙洗那个冷水浴的,方祁脸颊发烫,意识模糊前,这样想到。
而当丹枞于夜晚再一次潜回裴府,想和裴乐之讲讲今日的新鲜见闻时,却没在非晚斋内找到她。
“娇娇。”
裴乐之听到丹枞的声音,下意识抬头寻找声源,却忘了此刻她的一只手被昏迷的方祁死死拽着,另一只手还按在方祁额间的湿帕上,那模样,实在有些分身乏术。
旁边春颂抿了抿嘴,她好像看见了丹总管表情的细微变化。不过很快,她就被小姐赶了出去,好留下空间让他二人单独说话。
丹枞虽然心觉有些异样,但彼时还不知这种情绪名为嫉妒,哪怕他是被灌输了一妻多夫多侍思想的男人。毕竟方祁虽然长他几岁,但二人也算是从小长大的旧识,丹枞哪怕吃味,也很快按下了这种情绪,关心道:“方内侍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找大夫?”
此时,方祁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他刚好醒了,但他,并不打算“醒”。
裴乐之双手不暇,只能保持着这个拉扯的姿势,回答道:“看过了,母亲方才已经找人看过了,我也是才来。呃,是母亲让我……”
裴乐之这话说得自己都有点不信,可是是真的,方才确实是裴擒说让她照顾下方祁,还说他是她父亲生前颇为疼爱的人,让她不要假借他人之手……所以,春颂才会在一旁干站着,而她在这儿照顾方祁。
“总之事情有些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但是我保证,我不是来搞什么深夜暧昧的,你来得正好,快来替替我。”裴乐之笑嘻嘻的,她确实不是个体贴照顾人的性格,更是被裴擒随意支使安排的态度搞得有些不服气,只是面上不好违逆。
这样说着,裴乐之就要抽出被方祁攥着的手,却发现,怎么竟然抽不出,“啊喂,这位病人,怎么还有这么大力气啊。”
“别走,之之别走。”似是做了噩梦,方祁不停地梦呓,拽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