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试探,加上贺连域那淡然的目光,齐齐攻向自己,陆广白正在喝茶的动作一顿,放下茶水后,抬眼回视过去,“殿下说笑了,古有君臣之分,人自有长处与短处,为公,臣自是有术业专攻之道,但这棋术,倒真是愧不如殿下”
打太极般的来来回回,贺连域岂能看不出看来?索性直接开门见山道:“陆大人既然如此看好本王的棋术……”
“那么对本王又是如何看呢?”
说完,不等陆广白回答,贺连域接着意味深长的瞥了眼湖面,语调平和:“瞧,刚刚才喂饱了那群鱼儿,这会儿又一个个冒出了湖面”
陆广白侧过头视线落在湖面上,寒风袭来,湖面波涛骤变,刚刚还冒头的鱼儿,没入了湖底,不见踪影!
他早有猜测恒王邀他来此的目的,自然对于他想谋夺皇位也在设想中,一个皇子有野心无可厚非,只是……
没过多久,陆广白的纷乱的思绪渐渐明朗,黑眸中闪过机敏,说出的话却模棱两可:“风大了,湖水太浅,风雪日临近,鱼儿怕是过不了这个冬了”
贺连域冷眸微微眯起,视线从湖面收回,朗目看着他,眼中蕴藏着浓重杀机,“陆大人何意?”
陆广白曾经也是个江湖中人,自是没有错过贺连域眼里的杀机,这会儿不免心下哂笑,呵,什么温润如玉,什么谦谦君子,什么低调谦和!有时候,往往披着羊皮的狼才会反噬的更厉害!
陆广口吻坚定,不以为意,“殿下说的不错,臣年轻气盛时确实是一腔热血,抱负理想充斥着臣的心,但……”
说到一半,见陆广白语气迟疑了一会儿,贺连域挑眉瞥他一眼,言辞凌厉,“陆大人但说无妨”
沉默了一瞬,陆广白幽幽叹了口气:“鱼儿都明白自保的道理,臣自然也明白”
这寒风下波澜四起湖水,便像是如今的大燕时局,而其中被饲养的鱼就是如今的燕京朝堂的各方势力,贺连域这个“抛饵”之人大大方方坐在高堂之上,意图试探和拉拢朝臣时,时不时放出自己的“饵料”,让人迷惑于他给的“甜头”,日复一日形成习惯后,再逐一收于麾下。
不得不说,贺连域很有谋略,胜算也很大,权谋之术被他玩的烂熟于心,想必这些年的扮猪吃老虎也是在他的棋局之中吧!
不过……他陆广白如果仅仅是为了权势和官位,便不会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