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轻轻垂下头,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臣妇来了葵水……恐怕不便伺候陛下。”
拓跋誉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他靠在椅背上,低笑一声:“原来如此。夫人倒是如这梅岭的雪,寒得让人无法触碰了。”他的话中似有些不甘,但更多的是深深的玩味。
霓裳强压下心中那一丝不安,抬眸迎上他的目光,语气中透着一丝恭敬:“臣妇愧对陛下厚爱,但霓裳之身,臣妇唯愿用忠心报国。”
拓跋誉盯着她看了片刻,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他站起身,绕到她身侧,伸手托起她的下颚,让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忠心报国?好一个忠心报国。”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难以言喻的威压,“朕倒是要看看,你这份忠心,是为朕,还是为慕容吉。”
霓裳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镇定。她的目光不卑不亢,清冷而坚定:“臣妇之心,唯在家国。”
拓跋誉放下手,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好,朕暂且信你一次。”随即,他转身朝门外走去,临走前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但夫人,你的忠心是否经得起考验,朕会慢慢验证。”
霓裳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她坐回榻上,轻抚微微作痛的腹部,低声喃喃:“慕容吉,你可一定要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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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霓裳将永宁苑中一夜未眠的情形简单记录下来,托信使送往麒麟的手中。
慕容吉得知霓裳无事,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他听完麒麟的汇报后,冷冷开口:“拓跋誉不会就此罢手。霓裳若再留在宫中,迟早会被他得手。”
麒麟点头:“公子所言极是,但目前咱们只能尽量为霓裳夫人争取时间。属下已安排了几位暗卫,接下来会全力保护夫人周全。”
慕容吉脸色阴沉,冷声道:“拓跋誉既然心生贪念,就更说明他对我心存忌惮。此事之后,我必须尽快恢复自由,将所有棋子重新掌控。”
麒麟附和道:“属下已经加快部署,王总管的人会在几日内将宇文铮的罪证递到陛下面前。到那时,公子定可光明正大地脱身。”
慕容吉闻言,眼中寒光乍现:“宇文铮想用一场布局毁我慕容家,我偏偏要让他亲手葬送自己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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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拓跋誉端坐在御书房内,手中把玩着一枚雕刻精美的玉佩。王总管低头立在一旁,脸上露出恭谨的笑意。
“陛下,关于慕容吉与柔然交战一事,朝中已有流言四起。”
拓跋誉漫不经心地问:“什么流言?”
王总管低声道:“有人说,慕容吉未能全歼柔然金狼骑,是因为受到了某位朝中大臣的阻挠。”
拓跋誉的眼神瞬间凌厉,他放下玉佩,冷声道:“是谁?”
王总管低声道:“臣不敢妄言,但有传闻与宇文尚书有关。”
拓跋誉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宇文铮啊宇文铮,看来朕还真是低估了你。慕容吉不过是暂时押入大牢,朕要做的,可不仅仅是处置一个大臣。”
永宁苑内,霓裳正整理从麒麟处收到的密信。忽然,她的手顿住,目光落在信中夹带的一句话上——
“局未终,人未安,夫人需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
霓裳的目光沉了下来,紧攥着信笺的手指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