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岭雾气弥漫,山间一片苍茫。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洒下,柔然的金狼骑已经集结在长河之畔。
他们的铠甲在寒风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战马喷出的白雾仿佛掩盖不住即将爆发的杀意。
赫连拔身披黑色披风,端坐在马背上,鹰隼般的目光扫视前方。
“今夜,他们必定迎来覆灭。”赫连拔语气中透着一股笃定。他抬手示意,金狼骑的队伍开始缓缓向长河推进。
与此同时,梅岭另一端。
“金狼骑终于动了。”麒麟快步跑进临时营帐,低声禀报。
慕容吉负手而立,身披战甲的他神色冷峻,目光落在面前的沙盘上。他伸手在金狼骑所在的区域轻轻一点,冷声说道:“他们的行军速度比预想中更快,但这正好说明他们低估了我们。这是个机会。”
麒麟点头:“埋伏已全部布置妥当,只等他们进入伏击圈便可一网打尽。”
慕容吉微微颔首,神色中带着一丝冷意:“务必将消息封锁,谁也不能提前透露行动计划。这一战,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麒麟正要退下,兵部尚书宇文铮却突然走进营帐。
“慕容公子。”宇文铮脸上挂着一丝淡笑,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试探,“金狼骑的目标已经明确,但如此大雾之下,恐怕行动起来会有些风险。不如由我带兵去侦查,确保计划无误。”
慕容吉转头看向宇文铮,目光冷静而锐利:“尚书大人,敌人已经落入伏击圈中,越早发动袭击越能保证胜算。此刻贸然派兵侦查,恐怕会打草惊蛇。”
宇文铮微微一笑,态度不卑不亢:“公子所言极是,但正因为局势复杂,我们更需要谨慎。我担心若是敌人设伏,贸然行动反而会使我们落入险境。此事关乎北魏安危,请允许我亲自确认。”
慕容吉眉头紧锁,他显然对宇文铮的提议有所怀疑,但对方的语气坚定,又占据着调兵的权力。沉思片刻,他最终点头:“既然尚书大人有此决心,那便由您前去侦查。但切记,若有任何异动,立刻传讯回报。”
宇文铮微微一拱手,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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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宇文铮率领的兵马悄然抵达伏击圈的高地。浓雾弥漫,视线受阻,但凭借熟悉的地形,他清楚地知道此处正是慕容吉精心布置的陷阱。
下方,金狼骑已经陷入重重埋伏,箭雨如骤风般袭来,柔然精锐在惊慌失措中节节败退。
宇文铮站在高处,冷眼旁观,握着缰绳的手心冒汗。他的目光扫过金狼骑的残余部队,那些骑兵正试图冲破包围,显然已无力再战。
“尚书大人,敌军已溃不成军,末将请求下令追击,断他们的退路!”副将急切地上前,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宇文铮的眼神冷冷一扫,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不用追,雾太浓,贸然追击恐遭敌人反击,传令全军原地待命。”
副将一怔:“可大人,如此良机若错失,恐怕……”
“够了。”宇文铮的声音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我说不用追,就是不用追。”
副将无奈退下,眼中满是疑惑。他不明白,为何已经胜券在握,尚书大人却放任敌人逃窜。
宇文铮看着下方混乱的战场,眼神复杂。
他的目光转向远方迷雾深处,似乎透过浓雾看见了金殿之上的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皇帝拓跋誉。他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浮现出一个阴影般的名字——虎符。
宇文铮握紧了拳头,仿佛要将这些记忆捏碎。自从慕容琛战死沙场,左虎符便神秘失踪,而他手里的右虎符也很快不知去向,他瞒着皇帝迟迟未报。若皇帝得知两枚虎符都已不知所踪,不仅慕容家,他宇文一族也将难逃灭顶之灾。
他深知,拓跋誉绝非仁慈之主,任何一丝动摇皇权的迹象都会被视为威胁。如今,有探子报左虎符藏在慕容家,而他手中的右虎符若被知道失踪,帝王的怒火势必如烈焰般焚尽宇文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