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耳朵是怎么成这样的?”于淮序主动问道。
“被我爸打的。”
“啊......就在这个暑假?”
“嗯。那时候他喝醉了,要打我妈,我当时正好在旁边,推了他一把,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一巴掌就给我扇飞了,矛头也对准了我。”
周文扬被周父按在桌子上,无数拳头抡在他身上,尤其是那张与周母如出一辙的,让他厌恶的脸。
“当时不知道怎么的,脑子一热,只想着我不能死,我成绩那么好,我还有朋友,我还有梦想,好不容易攒了钱,我马上就能自由了。”
周文扬挣脱束缚,跑到角落捡起地上的碎玻璃片对准了自己的父亲。
“他喝多了没站稳,正好摔在我举着的碎片上,他就死了。”
周文扬的母亲不愿给他作证,想让警察把他抓走。
幸好邻居从窗户看到了全程,替他做了证明,又拦着周母不让她闹,证明了周母精神不正常,加上周父家暴的事早就闹得人尽皆知,很轻易就调查清楚了。
周文扬算正当防卫。
他被送进医院时耳朵里只剩嗡鸣声,他可以说话,但他不敢说。
他听不到自己说了什么,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语气,会下意识地大声。
他怕出了丑让别人笑话,或者让朋友失望。
所以除了不知道自己听力受损时说了两句话以外,没戴助听器时他就再没开过口。
周文扬还记得第一次戴上助听器时的惊喜,那是一种重新与世界连接的感觉。
他又听到了鸟鸣、风声,甚至是远处行人路过的声音。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助听器似乎变得越来越沉重,它的存在成了他不愿面对的现实。
可是他不能悲伤,他从小就学会了一个道理,如果不能改变结果,那就接受它。
那之后周母也病倒了,大多是精神方面的原因。
“家暴的爸,生病的妈,破碎的我,你看我像不像小说男主?”
看着还有闲心开玩笑的周文扬,于淮序有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