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元池面上仍保持着恭谨,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师尊所言极是,弟子知错了。”
贺渡尘瞧着他这副模样,心底一声轻叹,终是放缓了语气:“若人人皆似你这般任性妄为,青云派将如何立威于众,又该如何自处?”
顾元池明白此中道理,也甘愿认罚。
贺渡尘觉得有必要让这初入门的小徒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又道:“你可清楚,若那二人前往惩戒堂状告你欺辱同门,你当如何应对?”
顾元池眼神开始闪烁,似有几分心虚。
他乖顺地垂着头,可嘴里吐出的话却不是那么乖巧了:“我已给那两人下了闭口诀……他们无法言说此事。”
贺渡尘猛地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他简直要被这徒儿气笑了:“……你做事倒是滴水不漏,周全得很啊!为师可还未传授你此等法术吧?”
顾元池面不改色,毫无心虚之意:“这两日弟子闲来无事,便前往藏经阁翻阅典籍,自行琢磨领悟而来。”
实则他是在说谎,顾元池自己都已忘却是在哪个小世界里习得此术。
贺渡尘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刚收的小徒儿,暗自思忖,自己真是瞎了眼,原以为是个天真无邪、烂漫纯粹的少年郎。
如今看来,却似是个隐藏在人畜无害表象下,行事狠辣、肆意妄为之人。
瞧他方才动手之时,极少运用灵力,大抵是因筋脉才刚拓宽之故,可所用招式,皆是招招直击要害、凶狠凌厉。
这般打法,绝非在俗世中安稳成长的少年所能使出,此子背后,定有诸多不为人知之事。
更何况这人简直是个惯犯,谨慎至极,事后威胁不算,还知道给那两人“彻底封口”。
贺渡尘有些头疼,他用灵力勘探一番顾元池的识海。
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什么异样。
除了……毫不抵抗的对自己敞开这一点。
贺渡尘垂下眉眼不再去看顾元池,他低声警戒一句:“念在你是初犯,且是那二人冒犯在前,此次便饶过你了,若有下次……”
嗯……不罚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