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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卷团队忙着批改试卷昼夜不停,终于在四月十五日这一天按时张贴了杏榜,正是杏花烂漫的时节,京城之中老老少少围在杏榜之下观看,有人欢呼雀跃,有人黯然失色。
人群中有人欢喜有人愁,谢珏在里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碍于人前,谢珏示意他免礼不必跪迎,虽然两人只见了一面,可熟悉却如老友一般:
“殿下,苏某这次……真的考中了!”
杏榜在张贴之前自然是已经给太子过目的,谢珏对苏凌诚喜极而泣的画面并不意外。
“先生早年时运不济,却勤学不辍坚持多年,如今大器晚成,喜中会元,今后定能青云直上,连中三元指日可待。”
手握魁星点斗笔,登科折桂跃龙门。
连中三元是读书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前朝百年才出一人。
运气真的是一个令人又爱又恨的东西,苏凌诚做了十五年的江遂解元,十五年之后再中会元,就算一个月后殿试不中状元,今后定也是出尽风头,官身加持了。
便是在京城里,也是能被人称一句贡士老爷的。
苏凌诚激动不已,还是道:“殿下谬赞了。”
谢珏淡淡一笑:“你如今闻名遐迩,定不用再去宏兴书斋做那替人写字贩卖考题的活计了,生活上可有什么困难,尽管同孤说。”
苏凌诚心中百感交集,太子独具慧眼,仅凭一份流传在世面上的考前预测题和短短一次会面,就能从茫茫人海之中识出贤能,断定他这个考了十五年的人有夺席之才,这样敏锐的洞察力和独到的眼光,无不令人佩服。
杏榜张贴之前之后不过须臾片刻之间,苏凌诚的身份就已经截然大变,而谢珏在他中了会元之前,身份微末之时就已经见过,便是有知遇之恩、提携之情了。
这样的人幸好已在大渊朝堂,幸好他是当朝太子。
“得遇良主,人生至幸。殿下襄助引路之恩没齿难忘,苏某今后定当为殿下肝脑涂地,义不容辞。”
“莫要客气了。”谢珏的笑意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洒落之间足以融化这十几年读书的苦寒与凄楚:“你考中会元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孤只不过是提前见你一面罢了,未曾帮过你什么。殿试还有一个多月,你好好准备,期待你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