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阮看着他渐渐陷入痛苦的眸光,根本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的眼底盛着汹涌的爱意,也带着无尽的悲伤,小心翼翼地包裹着他,又桎梏着他。
纪阮莫名有些心疼。
他正想说些什么。
只是刚开口,就再次被他打断。
“我知道,阿阮,你恨我当时在皇家别院利用你强迫你,那时是我的错,我是你的噩梦,那时我不懂这些感情,也不会退让。”
“从小我就没有家人,裴盈将我送去军营时,我不过六岁,我学到的第一课便是想要什么,自己夺。”
“没人教过我怎么爱人。”
“阿阮,你教教我好不好?”
“裴衍......”
看着他渐渐蓄满水雾的黑眸,纪阮喉咙很涩,有些哽咽。
再也说不出任何冷漠无情的话。
尤其看见裴衍的眼,曾经他黑眸如墨,像是看不见底的深渊,虽然宠着他惯着他,可总给人一种被老虎盯上的侵略感。
现在不一样了。
裴衍的眼眸中盛满了爱意。
像是拨开云雾的夜,细碎的水雾是漫天的星,只倒映着他心中的月亮。
纪阮头一次觉得,裴衍真诚。
真诚到他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他只能抬手捂住了他的眼,嗓音很轻,
“等你伤好再说吧。”
掌心被男人颤抖下眨的鸦羽刮过,有些痒。
几下后,才响起男人紧张的声音。
“那这期间,你会陪着我吗?”
“嗯,如今大家都在休养生息,刚刚顾将军在门外已经托我照顾你,我答应了他,不好食言。”
纪阮随便胡诌了个借口。
“那也好。”
裴衍虚弱地耷拉着眼。
像是强撑着露出一抹笑似的,冲着纪阮苍白扯了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