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几杯酒后,许姓渔夫又好奇地问道:“那你说的替身是谁呢?”王六郎回答道:“兄台明日可在河畔留意观察,中午时分,会有一个女子渡河时溺水,她就是我的替身。” 两人就这样一边喝酒,一边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间,村里的公鸡已经开始打鸣,预示着天就要亮了。
王六郎和许姓渔夫都不禁流下了眼泪,他们相互拥抱,不舍地告别,那离别的氛围在这寂静的河边显得格外浓重。
第二天,许姓渔夫心中记挂着王六郎所说的事,一大早就怀着忐忑的心情,恭敬地守候在河边,眼睛紧紧盯着河面,想要看看是否会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没过多久,果然看到有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婴儿朝着河边走来。那妇人脚步匆匆,似乎有些着急。当她走到河边时,不知是脚下一滑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突然失足掉进了河里。怀中的婴儿被抛到了岸上,小家伙吓得哇哇大哭,两只小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两只小脚也不停地蹬来蹬去,那哭声在寂静的河边显得格外响亮。 再看那妇人,在水中浮浮沉沉,几次都差点被河水淹没,情况十分危急。
许姓渔夫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忍之情,双脚不由自主地想要冲过去施救。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王六郎说过这个妇人就是来替代他的替身,到嘴边的呼喊声硬生生地被咽了回去,脚步也停了下来,心中十分纠结。 就在许姓渔夫内心挣扎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妇人竟然浑身湿漉漉地奋力攀着河岸爬了出来。她上岸后,在地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便抱起婴儿,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许姓渔夫看到这一幕,心中充满了疑惑,暗自怀疑王六郎的话是不是不灵验了。 到了傍晚,许姓渔夫像往常一样,又来到了老地方捕鱼。
没过多久,王六郎也像以往一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王六郎微笑着说道:“今天我们又能相聚在一起了,而且暂时不用再提分别的事情了。”许姓渔夫迫不及待地询问这其中的缘由。 王六郎解释道:“那个女子本来是来替代我的。可我看到她怀中抱着的婴儿,实在不忍心因为我一个人的解脱,而让这两条生命就此消逝。所以我放弃了这次机会,没有让她成为我的替身。至于下一次找到替身的时间,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或许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缘分还没有尽吧。” 许姓渔夫听了王六郎的话,心中感慨万千,不禁赞叹道:“你这颗仁爱之心,连上天都会被感动的。”从那以后,许姓渔夫和王六郎又恢复了往日的相处模式,依旧每晚在河边相聚,饮酒捕鱼,情谊愈发深厚。
几天之后,王六郎又一次神色匆匆地来到河边,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神情,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许姓渔夫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顿时一紧,怀疑是不是又有了新的替身出现,王六郎即将要离开自己去投胎转世了。 还没等许姓渔夫开口询问,王六郎便先一步说道:“这次不是因为有替身了。
之前我因为一念之间的恻隐之心,不忍心看着那抱着婴儿的妇人死去,放弃了自己投胎的机会。没想到,我的这份心意竟然真的上达天庭,被天帝知晓了。如今,天帝授予我招远县邬镇土地神的职位,让我明天就去赴任就职。如果您还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情谊,希望您能前往招远县邬镇看望我,可不要因为路途遥远、艰难险阻就心生畏惧,不肯前往啊。”
许姓渔夫听了,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拱手祝贺道:“你为人正直善良,如今能够成为神灵,实在是让我感到无比欣慰,也让人心生敬佩。只是,人和神的道路毕竟相隔甚远,就算我不害怕路途遥远和艰难,可到了那里,又该如何与你相见呢?” 王六郎微笑着,眼神中满是笃定,说道:“您只管放心前往,不要有任何顾虑。我自有办法让我们相见。”说完,他又再三叮嘱许姓渔夫一定要去,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许姓渔夫望着王六郎离去的背影,心中既为他感到高兴,又有些担忧路途的艰辛和见面的不易,但他还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去招远县邬镇看望这位曾经的好友。
许姓渔夫回到家中,心中一直惦记着王六郎的嘱托,迫不及待地就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前往东边的招远县。他的妻子看到他这般急切的模样,不禁笑着说道:“这一去可有好几百里地呢,就算真有那个邬镇,可你去了面对的不过是一尊土做的神像,恐怕也没法和他畅快交谈呀。”许姓渔夫却并不在意妻子的话,心意已决,毅然踏上了前往招远县的路途。 经过漫长的跋涉,许姓渔夫终于抵达了招远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