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若水也要离开,却被云未杳一把牵着手,他便要甩开,不想云未杳越握越紧。湛若水瞪着她道:“姑娘请放手,你我男女授受不亲,教人看见不好!”说罢微微挑眉向弄月竹扬了扬,示意着云未杳。
云未杳看他虽复满脸不爽,始终还是为她着想,莞尔笑道:“你也不傻,为何却信了三娘那破绽百出的话?”
湛若水愣了愣,云未杳嗔道:“你也不想想,有哪个做父母的会将女儿许配给有先天心疾之人?亏你向前还跟我说,若有个女儿似我,另外有人似你,你便舍不得将女儿嫁给那人,竟全都忘了?都是人之常情,你舍不得,我父母便舍得?”
一句话说得湛若水恍然大悟,先前心中的愁云顿时如烟般消散,喜气登时盈上了眉梢,眉眼俱都飞扬起来,只是想了想又道:“你对那弘少均,终究与旁的人不同。”
云未杳笑了笑道:“好罢,都是要与你说的,我今日便跟你慢慢细说。”说着便牵着湛若水慢慢离开了,并不理会身后恨得咬牙切齿的弄月竹,连看都不看一眼。
走了大老远,云未杳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湛若水急道:“说啊,你为何又不说了?”
云未杳看了看湛若水,面色红涨,已是急出一身汗来,掏出块帕子为他细细拭着,笑道:“多大的人了,这点耐心也无,越发像个孩子。”
又见弄月竹并未跟来,便也放下心来,在路旁拣了块干净的山石便要坐下,湛若水忙脱下外衣铺着,两人便挨着坐下。
云未杳便慢慢道:“我原本跟你说过,父亲当年很是称许弘相公,对么?”湛若水点点头,云未杳又道:“我曾听父亲说,在他还没有遇到母亲的时候,与弘相公便已有私交。当年,他很是钦佩弘相公的治国宏图。弘相公有两子三女,长子弘少则,次子弘少均。弘少则如今已是弘相公的左膀右臂,少均有先天心疾,自幼只在府中将养,极少见外客。”
湛若水只是静静地听着,云未杳又道:“少均才生下来时,浑身紫胀,不会啼哭,京城的大夫诊不出原因,都只说他活不过足月。那时父亲正在京城游历,听得弘府添丁,自然要去恭贺,却见弘府一片愁云惨淡,才知道皆由少均所起。他亲自诊了病,竟是先天心疾。”
湛若水慢吞吞道:“我听闻有先天心疾者,大多只有几年寿数,能全寿者寥寥无几。”
云未杳瞪了眼湛若水,叹道:“你呀!”复又道:“我父亲何等厉害,便跟弘相公说,这孩子只要一生不劳心、不动情,怡心养性,他便可保他安然无恙至天年。弘相公当时说,你我寿数皆有尽时,若我们不在了,谁来保全少均?父亲当即便道,自有我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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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若水轻哼声道:“弘逢龙果然厉害,一句话便将你父女二人一辈子都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