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未杳笑眯眯道:“谁说我就不会害人?你到时交不出夭桃,我一样杀你!”湛若水正喝着,冷不防云未杳说出这话来,竟被呛着了。云未杳看着只是冷笑。又过了片刻,三娘取了琴来,递给湛若水道:“你且试试!”
湛若水看是张膝琴,阙无装饰,然则斫制精妙,先自便叫了一声好,又见琴底写着“落锦”二字,便知是琴名。遂去洗净了手,又命孟飞焚了柱香,将琴音校好,便敛心正意,轻轻按了下去。琴音远淡,竟有烟霞妙韵,湛若水喜不自禁,越发有了兴致,竟弹整曲。
一曲罢了,云未杳默然半晌后叹道:“此曲《雉朝飞》。”便不复再言。孟飞听不出弦中之意,只觉曲尽其妙,心间有说不出的舒服,又看湛若水尽惊叹之色,遂向三娘与云未杳道:“姑娘,这琴多少钱,我们愿出高价购买。”
云未杳淡淡道:“湛相公琴艺精妙,此琴若有相公操持,也不辜负它。只是琴乃朋友相赠,千金不卖。”
孟飞还待要说,湛若水道:“我无意夺人所好,只是可否借我一晚,明日定当奉还。”
云未杳便点了点头。湛若水喜不自胜,急命孟飞收好。云未杳又为湛若水诊了脉,道:“近些日子只是调理就好。孟飞言道你体内之毒时常会发作,常请化解。只是医治之道,应疏非堵,若毒解了,自然就好了,若毒未解,压制反倒不好。我一则为你调理身子,再则稍减发作痛楚。近日皆按此服药,不知你意下如何?”
湛若水深深看了看云未杳,笑道:“但凭姑娘作主。”云未杳再也无话,写好药方又唤过秦用吩咐好了,便与三娘回去了。才离去不久,封五自外面进来,沉声道:“老孟,最近进出可要留心了,外面站了许多不相干的人!”孟飞会意,怒道:“苏灵儿太可恨,待我杀出去,将他们……”
湛若水淡淡道:“孟飞,稍安勿躁。”孟飞便不敢再说什么。
入夜,湛若水与孟飞携着琴,竟一路到了城西的乱葬岗。当下天已大黑,伸手不见五指,四周时不时冒出一团鬼火,悄无人声,只有虫儿鸣声起伏,极是诡异。孟飞再是胆壮,心中也是发毛,道:“爷,我们来此作甚?”
湛若水擎了火把,四下慢慢照着,半晌指着一座小坟堆道:“果然在这里。”孟飞听他说得古怪,好奇地凑了过去,那坟堆前立着一块歪歪倒倒的石碑,石碑多有裂纹,且字迹磨灭。湛若水微微一笑,命孟飞用力踹那石碑,道:“有多大力气用多大力气。”孟飞依言照行。说来也怪,他本就力大无比,现下更是用了吃奶的力气,那石碑看似摇摇欲坠,竟是纹丝不动。孟飞正自不解,忽听得耳后一阵微不可闻的风声,心中暗叫不妙,正要闪避,猛地被湛若水一把攥开,刚一躲开,便听得“叮叮叮”数声,不知何物射在了石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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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声音停下,孟飞赶紧取了火把去看,石碑前的地上落着数支钢针,孟飞伸手便要去摸,却被湛若水一声喝住。孟飞吓了一跳,道:“针上有毒?”
湛若水摇头,借着火光仔细看了地上钢针,共有七支。他将琴交与孟飞,悉数捡起钢针道:“这是开门的钥匙,倒没有毒。”孟飞松了口气,却听湛若水道:“只是若我插得不对,从这条缝里射出来的针,才是根根都是要人命的!”
一句话又把孟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问道:“鬼道士就住在这里面?”湛若水点了点头,孟飞骂道:“不就是一座小坟,等天明,我让老封的人把这削平了,不信他不出来!”湛若水笑道:“若削平小坟堆就能逼出鬼道士,这几十年来,他也不知死了多少回了!这里看似是个乱葬岗,其实处处是机关,你要当心,不要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