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默默安慰自己:大小姐不过是虚张声势!
一定是这样!
越到这个时候,自己越不能自乱阵脚,叫大小姐抓到把柄!
罗管事压下心头的不安,回到前院中自家单独的屋子。
他在甄府做工十余年,又是管事,早早地就分到一间独门小屋。
此时妻子张氏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
“大小姐叫你大半夜过去到底有什么事?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
张氏瞪大眼睛,顿时骂骂咧咧站起身,嗓音尖锐;
“罗运,你不想过了是不是?!竟然敢这么跟老娘说话?!你在大小姐那受气冲老娘发?我十多岁就嫁给你,你这个没良心杀千刀的!!!”
罗管事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心神烦躁地一个嘴巴就扇在张氏脸上。
“你能不能闭嘴!”
“你看看你!整日就知道描眉画眼,一大把年纪的黄脸婆,买胭脂水粉还几盒几盒地买!”
“你知道大小姐要干嘛吗?!她在查账!现在已经叫我过去询问,再查出点什么,咱们一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张氏一惊,吞咽口水,磕磕巴巴道:“不会吧?她一个小丫头能查出什么?咱们当初可是三……”三夫人默许的。
“闭嘴!”
罗管事大声喝止,“三夫人自己都在牢里,不许再提!还有……你明日赶紧去把你那些银簪、金钗的首饰当掉,一个不妙赶紧将账填上充数!”
当初薛婉仪自己在账目上浑水摸鱼,自然得有人给她做表面功夫,罗管事也因此收受不少。
“凭什么呀!”张氏一听要当首饰顿时不干,风韵犹存的脸涨得通红,“我尽心尽力伺候你,伺候你儿子,就买两件首饰你还惦记!”
张氏越哭越惨,越哭觉得自己越委屈,张牙舞爪地冲上去,就要跟丈夫拼命。
这一晚上,小院里闹腾不休。
男子的愤怒嘶吼、女子的嚎啕大哭、以及打砸摔东西声交织在一起。
其它下人又何尝不知,只是这夫妻俩嚣张惯了,没人敢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