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婳疑惑地看向迟悠悠,不解地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她的伪装不说天衣无缝,但在全身包裹得如此严实的情况下,就连张主编都没认出她。
时婳不懂,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迟悠悠擦去面上的眼泪,淡淡说道:
“在孤儿院长大的人,察言观色是最基础的本事。要不然,根本活不到这么大。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你走路时右脚比左脚稍微轻一点。”
时婳低头看了一眼,微垂的眼眸闪过一阵黯色。
她的右脚,之前的确受过伤。
迟悠悠沉默地转过身,在前方引路。
走了几步,她没忍住开口:“张世美是个人渣,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你不该帮我。”
“你好不容易才在酒吧找到一份工作,明知道违规但还是想带我去见你的老板,这又算是什么?悠悠,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们是同一种人。”
即便自己过得不如意,也见不得这人间疾苦,想努力成为照亮别人生命中的光。
迟悠悠一路将时婳带到一家高档茶室的包厢里:“主管每个季度都会到这里的隔壁包厢向老板汇报账目。再过半个小时,他就会出现在这里。”
说完之后,她起身离开:“我还要去医院预约时间打胎,我先走了。你是大翻译家,这顿茶,就归你请了。”
时婳站起身送她:“路上小心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给我打电话。”
迟悠悠脚步顿了顿,默默地回了句:“知道了。”
时婳看着迟悠悠离开的身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她并不意外迟悠悠会喜欢上张主编那样的男人。
毕竟光看表面,张主编工作体面,风度翩翩,虽然年纪比迟悠悠大了两轮,但这对于年幼失怙的迟悠悠而言,却恰恰是加分项。
这样的人,有恋父情结再正常不过。
只是她不知道,这世上的坏男人太多,这世上的真感情太少。
想要找到一个彼此相爱的人,真的太难了。
就像在这段感情中,虽然时婳知道迟悠悠在酒吧里的工作无比正常,并没有跟客人乱搞,但当很多像张主编一样的人以世俗的眼光看待时,难免会觉得她的工作并不体面,甚至还会因此看轻她。
如今,她又被朋友撞破自己不光彩的事,终归心里有点别扭。
短时间内,时婳猜测她恐怕很难调整好心态,继续跟她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像原先那样相处。
半个小时转瞬即逝。
时婳很快听到旁边有人走进包厢的声音,心不由提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迟悠悠为什么会那么说,但事实上,自昨晚后,微信再也没收到酒吧老板的任何消息,同样是摆在台面上的事实。
时婳意识到,这件事很有可能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她提前将自己的手机偷偷放置在自己包厢虚掩的门边,通过开启的摄像头,可以清楚地记录下旁人经过时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