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陈尚兰只感觉脑子“噌”一下窜起滔天的怒气,抬手作势要打却又硬生生悬停在半空中。她恶狠狠瞪了沈宴卿一眼,终究也只是无力垂落。
她重重叹了口气,仿佛这些年间养出的贵气全都散去,颓靡的宛若操劳半生却守不住半分钱财的鳏夫。
“本宫知道,从前你待州儿的确不错。那些年也是有你,州儿他才会心性纯正地长大。”
一缕阳光射穿侧殿的窗悉数落在她的脸颊上,错落的光影衬得她眉目间几寸愁思更显苦楚。
“但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为你做的都已足够还清当年恩情。你若是真心想他好,就不要再令他煎熬。”
她无奈地笑了笑,“州儿命苦但却也是个痴情种,认准的事情他从来不会撒手。你若只是个寻常女子,本宫倒也能放任你们逍遥。可沈宴卿,你是前朝的公主,是多少忠臣的眼中钉。新朝建成以后,为避免再现前朝骄奢淫逸的乱象,皇上现在他大力推崇处处从简。”
“即便你无辜,但你过往的身份注定你终生都是前朝的象征。你身边太危险,州儿又偏偏要护你周全。可你知不知道,皇上他早就想要废掉他的太子之位。”
“本宫能稳坐凤位并非皇上所念旧情也并非他愿携发妻赴凌云,而是要维持他示众的脸面。但你的存在,只会让本就身处悬崖边缘的州儿步步深陷。”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失神地喃喃自语:“你活着,才是他最大的劫难。”
沈宴卿沉默地微抿着唇,神情恍惚地僵在原地。她不安颤动着的睫毛试图遮掩眸中混乱的思绪,几次开口却都再次哑了声。
“我...”
她难堪地低下头,“或许该由他选择,我若是一声不吭逃走,只怕他会...”
“本宫同你说了这么多,结果你还是要利用州儿榨干他最后价值。沈宴卿,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
陈尚兰失望地打断了沈宴卿,她慢慢收起先前的悲凄,重新换回她往日的高傲。
“也罢,你不愿离开京城也是你的自由。本宫不会杀你,但也别怪本宫擅自做主你的婚事。嫁了人你便老老实实待在深宅,只要你不再踩着州儿当垫脚石,那本宫就也不会事事找你不自在。”
几乎不容她反驳,陈尚兰三言两语就要定了她的终身大事。
“要么你离开京城,要么你嫁做他人妇,只要能让州儿不再因你身陷险境,那往后你想死想活还是不自量力想夺权,全都随你本宫不会做任何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