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洪倏尔像泄气了一般，低首垂手，身子由于随着血液的流逝也慢慢变得冰冷无力，他靠着墙壁慢慢滑倒在地。

他的面容有些看不真切，肩膀轻轻抖动着，艰难地开口道：“是四哥错了，是我输了.....”

完颜煦眯了眯眼眸，没有发话，只听男人又继续说道：“是，我是不甘，王位怎么会让你坐了？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已经在你的掌控中，我高估了我自己，也低估了你......”

蜡烛轻轻摇曳着，底部是温暖的橘黄，火尖上闪着幽幽的蓝光，忽地发出“噼啪”一声，打破了二人之间压抑的沉默。

见完颜煦不为所动，完颜洪往前爬了几步，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四哥犯下如此大罪，死不足惜，可我那双弟弟妹妹还小，他们毫不知情，望君主饶他们一命吧！”

说罢砰砰砰地磕起头来，直到脑门高高地隆起，甚至渗出鲜血。

完颜煦低眸，睥睨着跪着之人，深邃的眼眸一眼望不到底，良久，清冷话语响起；“菱王，你可是真心悔过？”

完颜洪扬了头，早已布满泪水，神情悲怆，被泪水哽咽的喉咙几乎一句话也说不完整，“是，臣知道了，求君主降罪！”

他又爬前几步，拉住完颜煦的袍角，再次哀求道：“这是是我一人所为，自全力承担，弟弟妹妹还小，母妃也不在宫里，万一我也去了，他们便如无根浮萍，所以臣斗胆，求君主踢他们一个安身立命之地！求求您！求求您！”

说起那弟弟妹妹，完颜煦有些动容，毕竟是一血之脉，他睁着一双冰蓝的眼眸看向微微跳跃的烛火。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正当完颜煦走神犹豫之际，完颜洪手指轻轻触碰着藏在袖中的毒针，猛力向完颜煦扑去！

几乎同时，长刀已经紧紧地抵在了他的脖颈上，寒冷的刀锋划破肌肤，一绺血红蜿蜒了下来。

完颜洪的瞳孔陡然紧缩，他原本惨惨戚戚的表情渐渐消失，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所取代。他紧紧咬住牙关，试图保持冷静，然而额头上的冷汗却不可避免地流淌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整个房间仿佛被冰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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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煦眼底浮现出一股厌恶，唇齿间迸出森冷如冰的话语，“找死！”

完颜洪震惊得无法言语，所有的伎俩就犹似小丑挑梁悉数被完颜煦看在眼里。

就他这样的戏码，完颜煦在现代见得多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击垮我吗？"完颜洪强忍着恐惧，声嘶力竭地说道。

“怎么？你还想等穰国公的五千精锐，还有那十万鹿师吗？”完颜煦抵在对方脖子长刀力道又重了几分，勾起一抹冷笑，冷厉的眸光似乎能将人击碎。

完颜洪恶狠狠地盯着完颜煦，恨不得吃他的肉，剥他的皮！

他输了？他真的输了。

他这副惊恐慌乱的模样让完颜煦生了几分快意，“五千精锐就想入王宫？就许禁军有你的人，不许你们精锐队有我的人吗？我不妨告诉你，秋猎之前，我已经洞悉你们的异动。既然如此，我就将计就计。”

穰国公所谓流寇四窜，本就是他与流寇沆瀣一气的奸计，为得就是让完颜煦调出孟国公这样的人出去，减弱他身边的战斗力。

既如此，不如就火烧得更旺一些。

朔宛的确时不时在边境挑起战争，不过凭着五哥熙王完颜景岭的能力卓卓有余。

所以定国公根本就没去增援边境，早就潜伏了下来，静待时机。

至于秋猎，他就知道他的好四哥故意诱他深入，不然那么猛烈的攻击，完颜洪怎么会毫发无伤。

唯一的是，他的确低估了他们对他刺杀的手段与规模，几乎可以用倾巢而出了，这才使他一身伤。

“不！不可能！”完颜洪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你们既然心存叛逆之念，那就尝尝背叛的代价吧。”

完颜煦话音刚落，早就好整以暇的侍卫们冲进屋内，如猛虎般扑向完颜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