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亭面色有些难看。
甄应嘉说的事情的确不假,但他不信就真的忙到半天时间都抽不出来的地步!
更何况,所谓倭寇劫掠织布这种事情.....
倭寇那边可能自己都未必知道。
假托倭寇之由报上去货物亏损,实则内部自行消化瓜分.....这种事情已经是屡见不鲜了。
他轻呼一口气起身道:“既然如此,下官也就不再叨扰甄大人了。”
甄应嘉遗憾的表情中带着满满的真心实意,一边送客一边愧疚道:“宋大人放心,待甄某抽的时间,一定亲自去制台大人面前谢罪!”
宋远亭含糊的应了一声,在仆人引领下出府而去。
待到宋远亭彻底离开后,堂内屏风后却又转出三人,分别是两个青年公子和一个暮年老朽。
前者分别是甄应嘉的庶长子甄飞白和嫡子甄宝玉,至于那老者则是他手下的幕僚。
此三人被甄应嘉喊来,也是帮着自己做个参谋。
幕僚杜仲率先开口道:“大人,以老朽所见,宋大人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另有所求。”
甄飞白啧了一声,不屑道:“还能为了什么,一定是当了贾瑜的狗腿子,跑来试探咱们家对调整漕运一事的口风呗?”
这人,正是当初在扬州坐在郑学道身边,一同观看黄万金被处刑的甄家公子。
甄飞白曾经因为贾瑜而吃瘪,所以对他的感观一直都不是很好。
嫡子甄宝玉一脸的不耐,他的性格和贾宝玉有些相近,对这种你来我往的心机算计一向不喜,只想尽快回后院和姐姐妹妹们一同耍耍。
甄应嘉将几人的反应一一收入眼底,手指在桌面上敲着,缓缓道:“那你们说,贾瑜改漕运一事,我们是应该支持还是不支持?”
闻言,甄飞白急冲冲回答道:“当然是不管!”
他解释道:“爹,运河咱们下了那么多的力气,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光景,若是拱手让了出去.....这么多的织布,这么多的盐和粮食怎么办?难不成以后都依靠着贾瑜那小儿的鼻息过活?”
甄应嘉皱眉:“没大没小,小儿这称呼是你该喊的?”
他口上一边训斥着,心里却在默默思量,觉得大儿子这话说的有点道理。
杜仲抚抚胡须等到大公子讲完,方才皱眉道:“但朝廷此番来势汹汹,若是咱们带头反抗,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