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啧啧讥讽道:“非熟读经典久沐书香之辈不能作此文.....看来,韦大人是觉得崔游公子的家中书香底蕴不如宁国贾氏啊....”
韦有物兀自难以置信,双眸不解道:“这怎么可能呢?他一个武将,纵然跟王公进学过一段时间,却不过短短半年....”
许宏昌摇摇头不说话,他拿起墨笔在卷面上写下了主考官的阅卷评语:“情至真而理至诚,言有尽而意无穷,堪为上上之卷!”
等到放下后,才回答道:“韦大人可还记得我先前和你说的制台大人平定京畿匪寇一事?”
“你以为本官先前是在拍马屁,但本官所言却是句句真心而发。”
他不等对方说话,自顾自继续道:“本官辗转宦海已有十余年,历任数省之地。却未见有将军肯亲自下马为百姓搭房修路,解百姓之忧难者!也未见百姓对将军真心实意拥戴敬爱、亲近一如子女邻里者!”
“亚圣有言: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可圣人之言千古传颂,圣人之心最终又有几人领悟?”
许宏昌看了一眼身前默默无言的众考官们和臊的脸色通红的韦有物,最后总结道:“我原以为制台昔日所为多少有邀名取誉之嫌,然而今日读此文章方知制台的悲悯之心。”
他轻声念诵出贾瑜在文章最后收尾处的一句话:“奉天下万民以为社稷,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喟叹道:“这一句,和天坛祭碑上的那‘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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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韦有物和许宏昌两个就着贾瑜文章辩论时。
幽幽深夜的宁国府内,贾瑜正坐在书房内和面前的两个姑娘讲着自己今天的府试文章。
元春神态娴雅,即使是在最亲近的两个人身旁,她的坐姿依旧挺拔优雅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只是大腿上交缠着的十指表明了主人的心情并不平静。
探春就显得更随意了一些,她身子前倾半趴在桌上,两只手撑起英气的脸庞。剑眉下的一对星眸炯炯有神的看着侃侃而谈的贾瑜。
随着贾瑜最后一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话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