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安城外清军螺号声蒙古大号声响彻不断,清军先前两度攻上北城,皆被守城乡勇民壮击退,现在已是清军第三次攻上城墙!
身穿棉甲的乡勇们列成三列手持长矛,迎着清军步弓射来的重箭,不要命的涌向登上城墙的清军。
转瞬间就有十多人被重箭射杀!一拥而上的乡勇用长矛一起向前刺出,为首的清军以手盾护脸任由长矛刺在身上,随后向前拧身,单臂一抄夹住数杆长矛,如同蛮牛般猛得一个左右摆动,来不及撒手的长枪兵直接被那股子蛮力带着甩了出去!长枪杆又抽到一旁的乡勇头上,直接将人抽晕!
前排乡勇一下空了好多!这名清兵正要继续用夹住的长矛将其余乡勇拨到一旁,好让后面几名清兵随他一起前进,以便为后续登城清兵杀出一片空地!
却见动作一滞,眼里透着惊恐!一门虎蹲炮正对着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火光一闪一声震耳的炮声响起,冲在最前面的这名勇士被迎面雨幕般泼来的铅子打个正着,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笨熊似的身体只停顿了一下便向后倒去,头盔掉在一旁,整个脑袋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浑身上下不少破损处在冒烟,血水开始缓慢渗出,身下很淌出了一大片鲜血,一条腿在那不甘的抽动了两下整个人便没了动静……
身后另有几名清军也被铅子击中,很不幸的是没有即刻毙命,而是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哀嚎……血水从数个伤口往外涌都捂不过来……
两名负了轻伤的清军望了一眼倒地的同伴又看向对面,只觉得头皮炸裂!扭头就踉踉跄跄的朝上来的城垛跑去,然后纵身从城墙上跳了下去……只因瞧见乡勇又抬出两门虎蹲炮。
数万人攻打一座县城,靠着步弓抛射压制才让勇士领人登上城墙,结果三次强攻硬是没攻下来!还死伤了数名牙巴喇……
阿巴泰如今很是无奈,一座城还没攻打就被朱文搅合了,自己一路跑好不容易甩掉对方,现在攻打固安又受挫……回去如何交待?结果哨骑又来回报,说是朱文的两万人马追了上来!阿巴泰只得憋屈的下令撤军朝京城西面奔去,希望会合大军后后能给朱文来个教训!
朱文到达固安时,清军早就退去,城外除了人马践踏的痕迹丝毫看不出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恶战。
固安城墙下则是烟熏火燎后的一片狼藉景象,空气中飘荡着硝烟味还有金汁的恶臭味!
命人前去城门喊话后,陈主薄一脸疲惫的领人开门迎接……
解知县战死殉国了……
清军首次攻上城墙时,解知县死活不肯退下城墙,留在城上敦促乡勇顽强抵抗,结果身中数箭,被抬下来时已无回天之力……
“唉,解县尊也算求仁得仁了!”朱文叹息道。
“这些年本就操劳过度,身子骨早就不行了!原本有机会调往别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上疏请求留任固安县!”陈主薄摇头道。
“陈兄准备怎么办?继续在这待着?”朱文瞧着躺在门板上的解知县问道。
“把这的事办完再说,这么多年的交情……总不能他刚蹬腿我就拍屁股走人……”
“也是,想想刚来大明时,跟着徐允胜认识的第一个朝廷官员就是解知县!也是唯一个清官……不过也没少下套黑我!往事历历在目啊!”朱文有些感慨。
“现在也贪了,这些年还贪了不少……不过全用在固安城的城防上了!说是跟你学的……”
“唉,这是让着世道逼的……让我唯一认识的清官成了贪官!”
“他坑过你也帮过你,曾给京城的同年去信,不然你那时的升千户还得跑趟京城……你贿赂官员、从事海贸、私购军需、私扩兵额的事他也假装不知……他见你捐了生员,本想让你拜他为先生的,这样你能在从文路上好走一些……只是你丝毫不觉……转文从武了!”
“……”朱文一下呆住了。
“你无表字,他一直在提醒你,慎之……慎之……结果你毫不在乎!”
“朱文……朱慎之?”朱文喃喃自语道。
“先生可赐学生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