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儿？”杨靖敲门没有人应，便走了进来。看到陈药儿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一动不动，轻轻地唤了一声。

“杨靖。”陈药儿转头看了一眼杨靖，又看向了窗外。

“如果不是爸爸出事。”陈药儿平静地阐述，“我应该已经把他们全都杀了。”

“我知道。”杨靖来到陈药儿身边，把陈药儿的头揽在自己的怀里，“我的药儿最厉害了。”

“你不感觉我很恶毒吗？”陈药儿语调平静，手却狠狠攥着，以平复内心的紧张。

“不会。”杨靖蹲在陈药儿身前，把陈药儿的手放在自己手里，轻轻揉了揉被掐出的指印，抬头看向陈药儿。

“但是饶恕比复仇更难。”杨靖慢慢道，“我希望你能饶恕，不是他们，而是你自己。你禁锢在那件事里已经太久了，他们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你该放下心结，继续前行了。”

“我的心想放下，但是我的身体做不到。”陈药儿抽出双手，起身道，“我听到他们的名字，身体便会不由自主地颤栗，我很想忘掉那一年的经历。

我哥带我去看过心理医生，刚有起效，便随着他的出事不了了之。在米国我也看过心理医生，但是心结太重，所以效果微乎其微。

我很害怕，我害怕我上厕所的时候，突然进来一条蛇。我害怕我睡觉的时候，被子里突然出现老鼠。我害怕我说出的话别人不喜欢便会打我。

我哥和我妈的出事，让我暂时忘掉了害怕，让我有勇气有耐心去报仇，可是一事无成。最后，我失去了我的所有。”

陈药儿的声音慢慢失了活力，充满了绝望。

“你知道吗？”杨靖轻声道，“你现在已经可以去回忆了，说明你正在战胜它。你骨子里是勇敢的，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战胜它。

傅程程现在被疾病折磨，孙宁儿和丁墨兰都死了。我会永远都在这里，所以，别怕。”

杨靖慢慢靠近陈药儿，试图把陈药儿拥抱住慢慢安抚。

“你别过来。”陈药儿看了一眼杨靖，闭了一下眼睛，泪水慢慢滑落，“其实，我已经不干净了。”

“药儿！”杨靖试图阻止。

“你让我说！”陈药儿崩溃道，“我被他们打得不能动弹，又被陆冰封按在那里。”

“药儿。”杨靖艰难地唤了一声，嗓子发干。

“我被他剥去了所有衣服，我被他看遍了全身，摸遍了全身。”陈药儿泣不成声，“可是我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侮辱，却什么都做不了。”

“别说了，乖。”杨靖想狠狠抱住陈药儿，却又不敢上前。

“我要求你干干净净，自己却肮脏不堪。”陈药儿道，“我配不上你。谢谢你的偏爱，但它是我的压力。我一直不敢对你说，我怕你嫌弃我。可是不说的话，我嫌弃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