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侍疾似乎也没什么事,廖嬷嬷会给东太后喂药、翻身、换衣裳,她们这些妃嫔就是来干坐着等。
太医院的太医们已经全部到齐,他们在这儿其实也无聊。
裴谨言一眼瞧见那位年轻的杨太医,她记得先前皇上是不大喜欢这位杨太医的,上次听刘太医说,如今杨太医专门负责东太后娘娘的脉案。
长夜漫漫,裴谨言有点想打瞌睡,忽然想起承乾宫中还有四皇子等着自己,不免心中一暖。
今夜,她出宫只带了魏紫和小顺子,姚黄、晚风都被她留在承乾宫中,毕竟她有了一个牵挂,无论如何先要保护好四皇子。
子时正,皇上也来了,他是从承乾宫来的,那时四皇子醒来喝奶,喝完之后居然不睡,皇上还抱着哄了好一会儿,这才姗姗来迟。
但他不会告诉外人,他是从承乾宫来的,高来福回应外人的打听,从来都是皇上正在清凉殿忙于政务。
皇上先是瞧了一眼裴谨言,见她精神尚可,他才转移了目光,又看了看床上的东太后,轻声道:“母后,朕来了。”
“皇帝,哀家正等你,有话要说。”东太后已经气若游丝,她没睁开眼睛,只是眼皮在动。
“母后,您说。”
“哀家富贵一生,没什么遗憾。二皇子也有人养着了,皇帝别忘记,以后要将三公主接回宫中。”
“好,母后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不必把哀家跟先皇葬在同一墓室。他住他的,哀家住哀家的。”东太后对先皇没什么感情,并不稀罕先皇的爱,也早就厌烦了后宫之争。先皇旁边的位置,她愿意留给西太后。
“是,母后。”
这几句话交待完,东太后没有再说话,皇上悄悄试探她的鼻息,已经相当微弱了。
到丑时二刻,廖嬷嬷再试探鼻息的时候,东太后已经去了。
哭声响起来,所有宫人都跪下,丧钟敲响两声。
翌日一早,裴谨言回宫换衣裳的时候,趁机写了一封信,“魏紫,去库房里那些安胎药材,我嫂子隆氏还怀着身孕。把这些东西送去裴府。”
承贵妃赏赐娘家嫂子安胎药材,再正当不过的借口,同时将信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