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这天五登山关难得的没有下雪,神经紧绷的守城战士们也稍微放松了些,吃着周围村民送来的饺子和年糕,思念着远方的家人。
宋泠乐披了一件用裴疑大氅改做的披风站在城楼上眺望着北境,这第二年的元旦怕是也不能一起度过了吧......不知道阿父阿母如今怎样,阿兄有没有被庆科为难......
“啪”她突然双手拍击脸颊,试图驱赶无用的忧伤,太过用力倒是吓了银朱一跳。
“主子,你不疼吗?!”小侍女惊慌失措地查看她的脸有没有红肿,却被她撇开。
“疤儿那边收到什么消息了吗?”宋泠乐不太在意脸上的刺痛,看了眼城楼上正在谈笑的士兵。
银朱顺着她的眼神也瞧了眼,回答道:“有。魏都现下人人都在讨论究竟是谁‘弑父’,不过已经有些被抓了起来,怕是陛下要出手整治了。”
“嗯,就怕他不去理睬,这般我们之后才好做下一步的动作。阿姐那边呢?”宋泠乐收回视线,说话间想起以前过年的时候阿姐都会给自己做糖糕,自从她离开以后都好久没吃到了。
“大小姐那边依旧没有回信,不过......疤儿说有乞儿听说最近魏都正在筹办大宴,说是为二月花神宴准备的,感觉像是要迎接什么贵客。”
“新客、大宴......”宋泠乐咀嚼着话语,忽而想起前些时候找白氏暗探被告知正在进行某个任务,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魏都的事我们或许不必担心了。”她肯定地说。
银朱没懂,问道:“主子是有什么想法了吗?”
宋泠乐摇了摇头,“应该是师父做了什么,他已经许久没有和襄王联系了,我猜测他人已不在乾州,应当是到了魏都。”
“啊?!”银朱很是惊讶,若乾州城如今没人镇守,那神弩营为什么几次进攻都没能拿下?
知道她的疑虑,宋泠乐耐心地向她讲述了自己的猜测——一直在乾州镇守的可能都是韩宜,沈槐序应该在布置好一切以后前往了魏都。乞儿们所说的“迎接什么贵客”,或许就是邻国的某位来使,当然不可能是汗狄人和大关人,也就只剩下虞国和晋国,毕竟现下有能力觊觎大魏的只有这两个国家。知道魏国面临内忧与外患,邻国很难不来掺和一把。
如果来者是虞国,那三皇子与阿姐必定同往,如此这般,自己答应宁远侯的事也顺理成章的完成了。
不愧是达观古今的东鹤君!
只是......宋泠乐才松开的眉头又紧凑在了一起,她暗道不好,如若师父丢下城池只身前往魏都,只会有一个原因——兄长出了事。
她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的痛处都赶不上心中的自责之苦,若是兄长有个三长两短,她该如何?
银朱不知道主子在想什么,只觉得事情不太好,心情也低落起来。她轻轻摇晃了一下宋泠乐的手臂,抚平她的拳头,小声道:“今夜阿莫他们做了些年饭,我们回去吧?”
宋泠乐长长地舒了口气,最后望了一眼北境的方向,点点头跟着银朱下了城楼。
食完年夜饭,宋泠乐只觉疲惫,与众人稍微寒暄了几句就带着银朱回了房。她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不断地在后悔与自责之中责备自己,甚至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