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他开始心疼起雅间那些瓷器摆饰,还有无辜被破了一个窟窿的窗户。

在听到“宋家长女不检点”的时候,银朱担心地看了一眼主子,本是担心她发火,结果变成纳闷她居然没有什么反应。

“裴家公子经常因此和人打斗吗?”宋泠乐若有所思地问道。

“那还真不是,裴公子一向好说话,对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是笑脸相迎、礼貌客气,很少见他发火生气的。而且说话那人是程家大公子,经常和裴家公子一起出入我们茶楼,关系可好了!哦,对了,我听说——”小二压低声音,确认周围不会有人听见后才说,“我之前听见程家大公子给裴公子引荐过自己的妹妹,似乎没有成事,也不知是不是这件事影响了他们的关系。”

这不太可能,宋泠乐想,裴疑多半是因为阿姐被人说了侮辱的话才生气的。

程东崖与宋家没什么仇怨吧,怎么突然要说阿姐的坏话......啊,并不是没有仇怨呢。

“很有可能……辛苦了,你去忙吧!”她让银朱给了小二一些赏钱遣退了他,目光落在门外四散的人群中。

裴疑早已不在那里,程东崖也没躺在街道上,多半是被官府请了回去。

宋泠乐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案,认真想着不管他想做什么,都与自己无关,只要保护好宋氏就行,他到底要死要活都是他的事,不值得把时间和经历浪费在一个讨厌之人的身上。

她的手指忽然用力一敲,眼神狠厉起来——敢动阿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傍晚时分,天边云层被染得火红,由深到浅的颜色像是一颗熟了的柿子。这个时候稍稍凉快一些,白日里没出门的摊贩都纷纷扛着货物出来了。人户门前的灯笼陆陆续续被点上,虫兽好似苏醒了一般,鸣叫声比白天还要响亮。

宋泠乐拿着支细竹枝,蹲在冷清的庭院中逗弄着蛐蛐儿,银朱提着灯笼给她照明,脸上有些激动地泛红。

“主子那边、那边!”小侍女不敢乱动,心急如焚地催促道。

“小声点儿,别叫!”少女不满地呵斥,手也没停下继续用竹枝,目不转睛地逗弄着。

“别动我!”少女眼看着罐中金甲牙门大将就快要赢了,身后一直有人在戳她肩膀,还以为是银朱,她回手就是一巴掌将其拍开。

“主子......”银朱弱弱地呼唤她,想要提醒却被制止。

一只大手陡然出现在宋泠乐眼前,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太过突然,险些没有站稳,惊呼在看清来人的时候停在喉间,视线来回扫视他的眉骨与眼睛,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有灯笼的光亮。

与小时候不同,早已看不见幼年的稚气,他的五官分明而深邃,眉、眼、鼻、嘴无一不在宣告着张扬。

她在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察觉到一丝愠色,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发现手腕一松,没有支撑后直直跌坐在地。

“谁允许你乱动我的蛐蛐儿?我马上让人把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