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南市,郊区某处。
夜色宛如浓稠得化不开的墨汁,沉沉地压下来,似乎要将世间的一切都无情吞噬。
这片荒芜寂寥之地,一座座墓碑在清冷的月光下静静矗立。
林恩缓缓走向一处墓碑。
下方还残留着些许的石屑,很明显是刚刻上不久。
那是赵空城的。
四周的野草在夜风中疯狂摇曳,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往昔的如烟往事。
墓碑上的铭文,
“鲜花太昂贵了,
用野草纪念我吧。
遍地都是,
生生不息。”
在朦胧的月色下显得格外醒目,那一个个有力的字仿佛化作了尖锐的芒刺。
“红缨姐,你还是多刻了一行……”
林恩手中紧握着一把略显陈旧的铁锹,在赵空城墓碑的前方,开始默默地挖坑。
每一次铁锹切入土地,都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沉重,仿佛是大地发出的沉痛叹息。
“老赵,趁现在能休息就多睡会儿,等我叫醒你时……麻烦事可就多了。”
终于,一个深度适中的坑呈现在眼前。他小心翼翼地将乌阴木棺椁放入其中。
林恩静静地凝视着那个被掩埋的棺椁,夜风吹起他的衣角,发丝凌乱地飞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老赵,走了。”
………
夜更深了,一只渡鸦在高远的夜空盘旋。
渡鸦的羽毛在月光下泛着银白的柔和光泽,它的翅膀划过清冷的月光,发出轻微的扑棱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
最终,渡鸦优雅地落在了赵空城的墓碑上。
它那幽深如潭水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林恩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过了很久。
夜风中,
渡鸦的身形逐渐变幻……
“赵将军,该起床了。”(女声)
………
次日。
沧南市,老城区,3901号。
两个军装男子驻足在一间低矮的平房前。而不远处,一个少年正偷偷摸摸地观望着。
“队长,我们要不再演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