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圆月朦胧了天地,星宿密密麻麻布满天际,碎银子一样连成一片星河,深邃又辽远,神秘又圣洁。
世人对天地日月星河总是敬畏的。
君吾大陆的夜空没有这么多星星,也没有如此清透干净的夜。
赵芙双看得有些出神。
微风吹过,药香花香果香扑鼻而来。
倒是惬意。
徒留在心头的那片疼痛渐渐淡化。
赵芙双一天没回去,易篁便知她又在子碾手下吃了亏。
神识探出去。
果然。
被困在网里缩成一个球,挂在了树上。
她倒也不着急,还在困神网里睡起了觉。
她不着急,他更不急。
眼见的天黑彻,易篁再次探出神识。
很好,睡醒了,缩着身子赏景。
快天亮的时候,易篁才步出洞府。
易篁什么时候来的赵芙双不知道,只知道垂眸的时候,他一身白衣立在桃树下。
微风吹过,浮动如雪白衣,穿过如墨黑发,又吹向远方,压弯药田,倾翻花海,落英缤纷,宛如仙境。
这人本尊不愧是竹子,如今哪怕化身人形,只要立在这里便能融入天地间。
月光洒在他身上,身姿颀长挺拔,眉目清隽如画,一如初见之时,出尘高洁。
相比较,被困神网裹成个球的她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和他壁垒分明。
赵芙双挑挑眉:“你怎么不等天荒地老后再想起我?”
易篁凉眸看她一眼,凉声道:“有本事惹事,没本事自己解决?”
“我惹事?你说话要讲道理,是别人一而再的欺负我好吧?”
“子碾在山主府千年有余,向来安分守己,你若不去惹事,他自不会欺负于你。”
赵芙双本来也没多少气,但是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你要不要这么偏心?”
易篁一顿,“何来偏心一说?”
“明明就是那个小粘人屡次找事,我是受害者!”
赵芙双想起一事,“他的主人是谁?”
对这个问题,易篁沉默片刻也没答,只温和了声音:“你初来乍到,子碾排外情有可原,不妨换一种心平气和的方式解决,对你二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