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爹娘,怨兄长妹妹,怨天道不公!
带着怨气回家,倒不如客死他乡来得两相解脱。
“随便把我扔哪儿都行。”
赵芙双叹息:“我这一生啊,前半生风光逍遥,后半生风雨飘摇,死在那里算哪里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带着笑,让人难以区分她究竟是真心叹息还是又想作弄谁。
最终易篁还是把赵芙双放在了容音的小院儿,说了句:“你若无处可去,先暂居容音这里。”
赵芙双勾唇,“谢了,大好人。”
易篁临走的时候还是停了一下脚步,“当真无别的条件可以替换吗?”
赵芙双坐在树下,不在意的歪头反问:“你觉得我这烂泥一样的人生,可还有什么可替换的?”
易篁:“你的命。”
赵芙双,“你觉得我有几分看重这条命?”
“.......”
沉默片刻,易篁飞身离开。
赵芙双跌跌撞撞的走进容音的房间,随意的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概是十日,又大概是二十日,混混噩噩,梦里梦外纷乱不断。
总之,醒来的时候,身体还是虚弱无力的。
她知道,她身体亏空的太厉害,已经伤了根本,如果不能重新修行,这条命确实到了尽头。
一堆烂泥一样的躺着,恍然想起梦里的事情。
曾经多风光的修行天赋,多绝世的容颜和家世。
天上地下,诋毁她的不少,却无不艳羡她,可一朝从云端摔落,周围就只剩下落井下石的嘲弄。
三百年了,人情冷暖,她尝了个遍。
掉落尘埃后,爹娘仿佛不再是她的爹娘,兄长妹妹也远离自己。
爹娘飞升,带走兄长和妹妹,只留她一人在这凡间。
那时,她就明白,这世间谁都信不得!
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只有重回蜉蝣山,找到当年天赋丢失的原因,一雪前耻!
如今,蜉蝣山是回不去了,她活着似乎只剩下倒计死亡的时间。
吃力的爬起来,拖着被油腻汤汁染得肮脏的长袍,踉踉跄跄的路过河边。
把手里的竹子肖尖了去河里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