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赴被逗乐,扶墙笑到:“你真没猜错,他盔甲都没脱,带着佩剑进宫了。”说完又正色道:“你知道为何皇帝不让勤王去西边吗?”
泽漆都不用细想:“想必是对勤王生疑,怕他与莲域国有来往吧,宫里又要议论纷纷了...”他叹了口气,打开窗户给袁赴递了张纸,“上面的药材今天之内给我。”
袁赴打开纸条,细细看了半晌,垂眸严肃道:“这个药方你给谁看过?”
泽漆下巴一抬:“刚写的。”
袁赴握着纸条的手紧了紧,慢慢地开口:“在这方面你师兄不如你。”
泽漆其实很得意,但是却谦虚道:“我也有不如他的地方。”
这老头又来劲了,坏笑道:“嘿嘿,那还真是。”
泽漆气得立刻起身要揍他,他一抬腿跑了。
忙完药方泽漆也感觉困倦了起来,拉上屋里厚厚的窗帘,把外面渐起的晨光完全挡住,他走下榻添了把炭,回头准备睡觉时,听见凫姑娘拉开床幔下床的声音。
他突然想起来给她抱上床的时候只是随便盖了件衣服在她身上,现在黑灯瞎火,只有眼前的炭盆燃烧的红光,根本看不清那姑娘起来要干嘛。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李凫,感觉到黑暗里的人并没有动作,只是迷迷糊糊说着话:“云儿没事了,阿爹也没事了,我得去把水倒掉,免得再中毒就不好了,不能给…添麻烦...”说完便慢慢悠悠行动起来。
听她说话,应该是药效没完全消退,沉睡中影响了她的思维,现在正处于半梦半醒的梦游阶段。
他随着声音跟她走到屏风后,不敢打断她,更不敢碰她。
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她似是拿了个水瓢,唰唰往外舀空气,舀了几下,放下了水瓢,满意道:“嗯,这下安全了。”
然后转身往床上走去,可是没走两步,突然斜身一倒,被泽漆接个正着,她手往泽漆肩膀上一挂,开口道:“忘了...自己走不动路...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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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睡过去了。
“还好身上是有布料的”,泽漆站定,感觉她没有再次醒来的迹象,便轻轻把她抱上床。放稳妥后,他又伸手给她号脉,“嗯...应该就剩这点药效了…”正放心准备撤手时,被李凫一把抓住,死死不放手。
只听她略带哭腔,坚定又难过地开口:“爹爹,今天的酒不去喝了好不好。”
泽漆听完,心疼地皱起了眉,伸手摸到她脸边擦走了一滴眼泪,坐到她旁边,任由她拉着手睡到天明。
已过晌午,本该明亮的午后,天上却凝了团团浓云,春雨淅沥夹杂着些许冻雪颗粒,打在窗台上,像是有人在油炸东西一样...
“咕...”李凫狠狠睡了一觉,还没睁眼,听见窗台外的雨声,觉得十分惬意,虽然有点饿,还是舍不得从温暖的被子里起来。
细细思索睡前的意外,她已经跟自己和解了,这本就是一个无法预料的人祸,药物控制下谁都无法独善其身,如果抓着这个错处以人伦道德折磨自己,真不如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