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不甘,痛恨,还有怨毒。
“张义天……老不死的,果然是你。哼,我就知道,暗中潜回中州这事儿瞒不过你的耳目多久。你还真是跟当年一个德行,非要纠集一些不相干的外人来亲手毁掉我的幸福。二十六年前,你把我扫地出门,让我迫不得已下嫁顾君林,忍辱负重过着猪狗不如的穷困生活。好,为了他,我能忍。但我却忍不了你逼的他销声匿迹,直到现在还不知所踪,生死未卜!现在你又要……”
“墨儿,当年的那件事儿孰是孰非,你定然是心中有数。只是为了那段不应发生的孽缘,一直都耿耿于怀,不愿认罪罢了。如今二十六年过去了,我本以为你能修身养性,痛改前非,跟君林和青禾淡然度日,了此一生。可没想到你竟然对那人念念不忘,暗自隐忍了二十六年,还是企图要促成三才合一,决意逆天而为。养不教,父之过,我虽早与你断绝父女关系,可在眼下这个乱局面前……依然是难辞管教无方之咎。”
那位老者……
哦,现在已经确认了,他就是张义天,也就是我的外公。
张义天打断了张子墨的话,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挂满了黯然的愧疚之色。
“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儿,就是不该为了你,害苦了无辜的青禾,更是让君林这个可怜的老实孩子枉送了性命。陶老弟说的没错,天邪鬼母……呵,岂是我一念之慈就可以洗心革面,轻易感化的?我早就应该痛下决心,为我张家,也为整个儿风水界清理门户,铲除祸根!可一想到我的乖孙儿会失去母亲,一生孤苦……唉。”
张义天的眼光又一次落在了我身上,我心中微微一慌,赶紧朝他走近了几步。
我下意识的抬起手就想以风水道上的礼节见礼,可迟疑了片刻,又缩回手,跪在张义天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外……外公。”
我结结巴巴的喊了张义天一声,其实呢,我心中早就渴望与更多的亲人相认。
所以我敢拍着胸脯发誓,这声“外公”绝对是发自肺腑,叫的一点儿都不感觉别扭。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还真是生怕有人在背后议论,我是不是很急于得到这位中州巨富的亲口承认,企图继承张家数以几十亿计的巨额家产呢。
张义天却瞬间就换上了一副欣喜的脸色,一步跨到我身前,伸手扶住了我的胳膊。
我能明显感觉的出来,他的双手因为激动而抖的很厉害。
“乖孙儿,这么多年没见,怎么给我换了个这么正经的称呼,嗯?显的一点儿都不亲热了。快起来,起来,让我好好瞧瞧……哟,都长成大小伙子了,快赶上我高了!哈哈哈哈,好啊,好……”
张义天把我扶起来,那张绽放的老脸几乎怼在了我鼻子尖儿上,就跟捧着一张香气扑鼻的大肉饼似的爱不释手。
我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估摸着吧,是在我小的时候,也就是还没找回的那段记忆里,我曾经跟张义天亲密相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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