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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立雪放下鲜花后转身离去,第二个到来的是丽塔。
“拉格纳老师,您还记得吗,当初在曼彻斯特的花店,您为了救我,将我抱在怀中。从现场到安全区域的距离其实不长,因此您实际抱着我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一分钟。但是,在我的记忆里,这短短的一段路程却满溢着永恒的阳光,萦绕着醉人的香气。时间消失了。纯净,优雅,温暖,强大。我从您的身上感受到了人类所追求的一切美好。”
“另外,来到天命后,许多人和当时的我一样,奇怪为什么一位女武神,去选择当一名女仆。您当年告诉我的答案直到现在也依旧充满了说服力:
“身为服务者,我们会更容易接触到“真实的人”。 这世界上的很多人都习惯于生活在一层又一层的假面具之下——尤其是在这个潮湿的国度里。 他们常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豪猪,它们会挤在一起互相取暖,但离得太近了又会互相被扎到。不过,当你把自己放置在一个非常低的姿态,并且“显而易见地”不会对别人造成伤害的时候—— 人对于同类本能的防御意识就会不自觉地减弱。你就会更容易聆听到其他人的心声。知道这个社会上人们的真实想法。”
第三个抵达这里的是无量塔姬子,作为冲锋队唯一的幸存者,她要缅怀的除了拉格纳之外,还有其他的冲锋队员。由于冲锋队损失过大,天命总部决定取消冲锋队的编制,并不再设立,无量塔姬子,成为了这段历史唯一的亲历者。
“队长,当初为了调查父亲死亡的真相,19岁的我加入了天命,并接受了和我的身体并不匹配的人工圣痕。当时许多人都告诉我,以我的年纪,接受人工圣痕已经太晚了一些。”
“直到和你相遇之后,你拍了拍我的肩膀,郑重的对我说,想做的事什么时候做都不晚,重要的是开始去做。”
”虽然现在的我还不能完全明白你和我说的所有话,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践行你的意志,把你教给我的东西,传承下去!”
无量塔姬子将鲜花放下,从拉格纳的墓碑旁离开,迈着坚定的步伐,向远处走去。
几个小时后,女武神和员工逐渐离去,夜幕之下,整个墓地只剩下比安卡一人。晚风吹拂着她的金发,她的目光仅仅盯着拉格纳的墓碑,沉默良久才开口:
“在法国的孤儿院里,我们第一次见面,原以为你是个只会强调纪律和训练的可怕军人,没想到你给我们上的,却是平和与安逸的园艺课。还记得你和我们一起种下的百合吗?就在这个夏天,那些百合花都开了,但教我们种百合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墓地再次陷入了沉寂,最后,比安卡决定,用莎士比亚的一首诗,来表达自己对她的怀念。
”可以让我把你比作夏日吗?当然你更加可爱温婉。狂风确实会摧残五月的蓓蕾,而夏日的邀约也总是转瞬即逝:有时那天眼的目光太过炽热,有时那金色容颜又暗淡无形;一切源自青春阳光的美好也都有消逝的一天,无可违抗地,或因运数不济,或因自然变迁:但是你的永恒夏日必然不会褪色,你的青春阳光,谁也不能夺去;死神也不能夸口,说你游荡于他的阴霾;当你的传说在不朽的诗篇里生生不息:只要有人还能呼吸、有人还能见证,这首赞歌就会流传,并赋予你生命。”
她觉得,这应该就对自己记忆中的拉格纳,最好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