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交通本就不够便捷,楚军地盘内的军、政、商、民等诸多事务自然以飞鸽传书最为快捷,王秀荷能够不将鸽站视为她的禁脔,这正是唐世勋所希望的。
于是他投桃报李地打趣道:“那你认为零陵城这边的商会事务由谁来主理?你那乖侄儿王员外如何?他都五十好几了还叫你姑母来着,我那会儿都惊呆了,这岂不是把我家秀荷给叫成老嬢嬢了?”
王秀荷闻言不禁娇嗔道:“他就是个没脸没皮的老无赖!奴家论辈分确是比他大一辈,但他生怕别人不晓得他是奴家的侄儿辈,气死个人了!”
唐世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无赖也好须溜拍马也罢,让他先做着便是,若是不堪重用或是捅出甚大篓子来,我不仅要惩罚他,还会以家法惩治他的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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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王秀荷既觉好笑又心颤不已,她温柔地靠着唐世勋的肩膀答道:“公子放心便是,奴家自会管住这个老侄儿!”
王秀荷明白唐世勋是以一种颇为诙谐的方式与她进行了一次利益交换,而这也正是让王秀荷感到心情舒畅的一点,其实唐世勋若直接要求她把‘鸽站体系’扩展至楚军的政、商两界,她也会照办。
毕竟王秀荷与唐世勋已有夫妻之实,她又岂会真个忤逆唐世勋的意思?但鸽站体系乃是她王秀荷亲手打造的!若毫无回报她又岂会真个心甘情愿地去帮助江依柔和宋宜璟等人?
而唐世勋将王员外提拔为‘楚军商会’的零陵县主事,这对于王秀荷而言是一个极具价值的任命,如此一来她不仅把控了零陵县这块唐世勋的基业的大半兵权,还掌控了商贸话语权,她如何不感到心情舒畅?
唐世勋深谙王秀荷的秉性与权力欲之盛,加之她在他的这棵‘大树’之内已是有了极大的话语权,哪怕两人已是枕边人,如非必要,他自然不会以冰冷的命令来强行损害她和她的群体之利益。
说罢此事以后,唐世勋转回之前的话题问道:“秀荷,你打算如何处理卢员外一家?”
王秀荷对此早就有了腹案,她低声道:“奴家已经命谢立成亲自审问甄别了卢家二十余口,其中卢员外和他的三个亲随、两个丫鬟皆听郑丽说起过郑彩之事,因此这七人已经被奴家另行关押,但奴家暂未处决他们。”
旋即她语气古怪地笑道:“要说其余人等死活倒关系不大,但郑丽乃是郑彩的亲姐姐,严格来说还是公子你的大姨姐,该如何处置还需公子定夺,话说回来,唐世绩对有关唐世邦和郑彩等人的事儿皆讳莫如深,不知公子可否坦诚相告?”
唐世勋甚是犯愁地摇头苦笑:“既然秀荷你已知晓如此多内情,我也不必再对你隐瞒……”
于是唐世勋将他如何阴错阳差地与周文茵、立泰和湘儿四人逃难,以及唐世绩告诉他的有关唐家亲族们在分开逃难后的经历皆和盘托出。
为何去年腊月时唐世绩能够随献贼的第二批骑兵援军前来零陵县,皆因唐世勋的五妹嫁给了宝庆府城邵阳的献贼主将钱将军,而唐世勋的大哥唐世邦也因此被任命为邵阳县衙的主簿兼钱将军的幕僚,三弟世绩则帮助钱将军打理军队后勤。
之后献贼童古又看中了唐世绩,于是将唐世绩调去童古的骑兵营,任命世绩为幕僚并兼理后勤事务。
由于去年腊月时衡州府和长沙府的献贼大将们决定派骑兵支援零陵县的孙将军,这可不仅仅是童古部的骑兵而已,而是由童古任援军主帅,并混编了当时衡州府、长沙府和宝庆府的数支献贼骑兵当中的精锐。
其中童古率第一批的千骑援军,第二批的两千骑兵则由袁得胜等人率领,唐世绩和童英等人亦随第二批援军而来。
谁曾想除了童古的第一批援军安然无恙以外,第二批援军则在画眉铺遭遇早已被埋设的火药所炸,结果第二批援军仅剩五百余骑安然无恙。
至于说第三批援军则还未开拔便折转返回了衡州府等地,因当时张献忠的军令已下,全军在今年正月初西进四川。
正是因为唐世绩来到了画眉铺营地,唐世勋与三弟相认方才得悉了大哥世邦与郑彩等人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