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明了为何大姑娘心头难受,只得轻声安抚,“一时半会儿只是私下问一嘴,怕做不得数,何况大姑娘只身在京,冒冒失失的定然是成不了事儿。”
金拂云湿了眼眶,“昨儿溧阳送来家书,端午前后大哥同大嫂一并过来,母亲交代几句,恐也是为了我的亲事而来。”
母亲如今身子羸弱,经不住长途奔袭。
只怕一切事物,都由着大哥大嫂做主,到时候她哪怕有些主见,再不能如现在这般明目张胆的盘算。
“大公子性子好,大少夫人也温良恭淑,到时候定然还是以姑娘的想法为重。”
金拂云拭了眼角残泪,螓首微摇,“旁的事情大哥大嫂定然不会为难,可这婚嫁大事,于情于理,大哥大嫂恐怕也是带着父亲、母亲期许而来,又岂能容我再拖下去……”
第一世,能拖到宋氏离去,也是因为她婚配几个,均出了意外,要么坠马而亡,要么得了急病。
两三个之后,她的名声也不好,显贵之家不敢求娶,若是下嫁,大将军和郡主也不甘心。
第二世,她生来宫室寒凉,恐难孕育的信儿早早被人传扬出去,加之裴岸与刘妆成了良配,她眼看争夺无望,再无嫁人之心。
第三世,一切如愿,偏偏裴岸杳无踪迹。
说来,这第四世,她千般设法万般算计,杜绝一切可能,重新走那第一世的路,可谈何容易。听得裴岸同宋氏分居而眠近半年,她再也按捺不住,想着不如趁着机会,早早了结宋氏……
可宋氏,命大啊!
她一个闺阁女子,像鬼怪一样重活回来,可又能如何?
图谋算计,耗尽心血,若真到头还是一场空,如何是好?她无法接受,所以只能一步步往前,如今局面被动,她坐在闺房妆镜前,甚是恍惚。
恍惚的世界中,还有宋观舟。
说那日阿鲁同朱三吃了茶,到官邸跟前等到了自家四公子,巴巴的跑了上去,把站在院外听来的话,一字不差学给裴岸听,裴岸白皙面庞攸地起了红晕。
“我这娘子……,竟也是不回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