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大队长们有一事来问了小人,小人不知当不当答应,便来问问您。”
沈筝将拿起的碗筷又放了下去:“何事?”
吴里正踌躇了片刻,还是说了:“他们想着,每日的餐食若是每人定量的,他们可不可以......”
说到这他又有点说不出口了,他怕他说了县令大人一生气,每餐的定量由三勺降为两勺可咋办......
可这话都说了一半了,此时不说也不成了,吴里正一闭眼将话全给倒了出来:
“就是他们想着,吃不完的餐食,可不可以带回家,给家中之人吃点。”
“其实大家并不是吃不完,大人定的量恰好能让一名壮年男子吃得八成饱,可有些村民家中实在是没存粮了,如今粮铺的粮愈发地贵了,再这样下去,怕是都买不起了。”
吴里正将实话全给讲了出来,他知道就算他不说,县令大人也会知道的。
沈筝听了他的话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她是不太赞同这个做法的,若将饭菜留下来,劳工们的肚子没吃饱,挖渠的进度怕是不能保证。
“吴里正,我明白你和各大队长的意思,可劳你告诉我,若是他们都将餐食节约下来,每日自己饿着肚子,咱们这沟渠还挖不挖了?”
吴里正将头埋了下去,县令大人说得确实在理,若是都将餐食留着回家,他也不敢保证不会影响进度。
沈筝心中其实也并不好受,去年收成不好,等着今年收成又要到七八月份才行,这中间的三个多月,大家确实都不好过。
她叹了口气:“劳工每日都有工钱,还可到粮铺买些米面,比其他百姓好很多了,你先退下吧,待我想想。”
经此一事,沈筝也吃不下饭了,一旁的赖叔看她满脸愁容安慰道她:
“大人不同意是对的,您已经对他们够好了,大人切莫将此事放在心上。”
沈筝心中想的其实不是劳工们想将餐食带回家一时,她想的是如今粮价逐日上涨,再不控制着价格,恐成大患。
她看着碗里的大米问道:“赖叔,如今粮价几何?比往日涨了多少?”
说及此处赖叔也叹了口气:“大米十五文一斤,粟米十二文一斤,白面十文一斤,往年的陈米比去年的新米要便宜些,但也要十文一斤,比往日都贵了四五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