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幽州回不去,并州拿不下来,军队卡在中间,战斗力岌岌可危,后勤保障也坐吃山空,完全就是一个死局。只有打赢一仗,才能盘活这盘困局。
王冠之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地图,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杀气。
帐外,寒风依旧在呼啸,吹得营帐外的旗杆嘎吱作响,仿佛在为他内心的挣扎和愤怒伴奏。
“娘的,边境几州一直都不是朝廷势力的核心区域,这狗娘养的朝廷就可着这几州之地祸害。边境之地战火纷飞,可大晋天下十三州,其他地方却是太平盛世,土地肥沃得流油,百姓富足,世家们也都实力庞大得不得了,真他娘的偏心眼儿……”
他口中咒骂着,手上却不停,在地图上缓缓标记出了吕封军队进攻的路线,或许是想着要好好研究一番,从吕封的战术中寻得一丝破局的希望 。
王冠之坐在中军大帐内,眉头紧锁,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摊开的地图,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那阴晴不定的面庞。
随着对吕封行军路线和作战策略研究的深入,他的脸色愈发凝重,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内心的震惊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抑制。
起初,当听闻吕封仅率领三万人的骑兵在草原作战时,王冠之心中还暗自嗤笑,三万人,在这广袤无垠、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草原上,确实如同沧海一粟,掀不起什么波澜。
可随着研究的推进,他才惊觉自己错得离谱。吕封的军队像是草原上狡黠而敏捷的苍狼,总能在联军的缝隙之间灵活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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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作战,无论是偷袭敌方粮草辎重,还是巧妙设伏围歼小股敌军,都将天时地利人和运用到了极致。
有一次,吕封的军队眼看就要与联军主力正面遭遇,王冠之在地图上复盘时都不禁为其捏一把汗,可吕封却像是提前知晓敌军动向一般,在千钧一发之际巧妙避开,化险为夷。
还有一回,吕封对一处联军营地发动偷袭,时间拿捏得精准无比,敌军丝毫没有察觉,待反应过来时,已经遭受重创。
而且,吕封的作战分寸把握得堪称绝妙。
他的每一次进攻,都没有真正打疼联军,让联军不顾一切地全力搜寻、绞杀他们,可自己这边却收获颇丰,不仅缴获了大量物资,还极大地鼓舞了己方士气。
“若没有外力相助,这吕封绝对是骑兵作战的祖宗!”
王冠之忍不住在心中惊叹,声音虽轻,却在寂静的大帐内格外清晰。
惊叹之余,王冠之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招揽之意。
他暗自思忖,如此卓越的军事才能,若是能为自己所用,那琅琊王氏重振荣光的日子还会远吗?
念及此处,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恼,后悔自己刚才在营帐中与六皇子那般激烈地争吵,彻底撕破了脸皮。
“若是刚才没有冲动,等这家伙回来,我略施小计,他有没有可能归顺到我麾下呢?”
王冠之低声喃喃,眼中的阴沉愈发浓重。
在他看来,吕封这样的将才,如今却归顺在六皇子那个毫无军事谋略、只知争权夺利的草包麾下,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大材小用。
他越想越觉得可惜,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
中军大帐内,昏暗的光线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随着烛火的跳动而诡谲地摇曳。
王冠之仿若一尊雕塑,一动不动地站在巨大的地图前,双眼死死地盯着并州与幽州的交界区域,目光炽热而决绝,仿佛要将地图看穿。
“呼……”
他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放松,像是心中有个死结被瞬间解开。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恼,更有按捺不住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