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薛昭摸着她的脑袋,笑着对她说:“女娃娃要用漂亮的武器。”
想到这些,路晚岑眼泪便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从臂缚里拿出那把镶满了宝石的匕首,抽抽嗒嗒的跟萧决岭说:“他说这个匕首是他从海寇手里缴获的,是海寇从海里打捞出来的。”
“他说我父亲经常在他面前说起我,所以他一看到这个匕首就觉得适合我。”
薛昭是故人,是亲人,是路晚岑觉得家里人存在过的证明,她总算有了一点跟家里人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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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痛苦不已的路晚岑,萧决岭的心脏密密麻麻的疼着,他甚至有点后悔,是不是该缓些时候告诉她。
萧决岭抚弄着她的脑袋,轻声问道:“要跟他相认吗?”
他以为路晚岑会迫不及待的点头,可她却说:“快七年不见,我今年都十九岁了,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他肯定认不出我来了,还是别让他知道吧,免得勾起他的伤心事。”
其实她是担心若是相认,以薛昭对父亲的忠心,若是知道自己的存在,恐怕日后要给她鞍前马后,对他唯命是从,他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还是做他自己吧。
而且她身处皇城,随时有身份暴露的风险,万一日后有什么不测,不至于再连累了他。
路晚岑擦了擦眼泪,问:“你是想让他来主持大局吗?你怎么说服他的。”
见她情绪平复了不少,萧决岭才松开她,“他是目前为止最了解海寇的人,只有他,才有能力退敌。”
“至于说服他,很简单,我跟他说我要重新组建当年的薛家水师。”
萧决岭此话一出,路晚岑都惊了,“你骗他的吧?”
“我骗他做什么。”萧决岭摇头,“这是我一开始就打算做的,等此次战事平息,这事就会提上议程,我会让他亲自办这件事。”
“为什么?你不怕薛昭...”
路晚岑话没说完,萧决岭就摇头,“海寇不除,东南府就不会有安宁之日,但以咱们目前的水师力量,根本不足以彻底击溃海寇,只有重新组建起当年的薛家水师,才能将海寇彻底消灭。”
话毕,他又说:“薛昭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他不会拘泥于此,当年的事他后来了解真相,惋惜之余,解散的薛家水师成了他的心病,如今我替他治愈这块心病,他没道理反我。”
“你不怕被皇帝知道你用他吗?薛昭是当年逃逆的逆犯。”
萧决岭无所谓的耸耸肩,“你我都不怕,更何况一个薛昭,再说了,利国利民的好事,没人会去查他的身份。”
其实萧决岭没说实话,他之所以这样大费周折,冒着被皇帝发现的风险也要用薛昭,组建薛家水师,原因只不过是想给路晚岑找一个靠山,一个别人无法撼动且忌惮的靠山。
万一将来有什么不测,她有令人忌惮的势力,才不会陷入困局。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告诉路晚岑,至少现在不会。
路晚岑依旧心存疑虑,她觉得不妥,可这时,薛昭已经到帐外了。
帐外,听雨的声音响起。
萧决岭朝路晚岑点点头,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路晚岑深吸几口气,擦干眼泪,站到了萧决岭身后,做回了那个尽职尽责的木桩。
“草民薛昭,见过明王。”
薛昭如今不过四十有四,但几年东躲西藏的日子让他看上去很显老,只是身为一名将士,他眉眼间的英气是磨灭不掉的。
薛昭没认出路晚岑来,他只是觉得明王身后的那个侍卫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当然,他根本就没敢往薛家哪方面想,哪里能猜到呢?
倒是路晚岑,再见到薛昭的那一刹那,心里又开始冒酸水。
她记得薛昭,记得当年那个意气风发,说起军功来神采奕奕的男人,可如今,当年的身影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听雨进来之后便跟路晚岑一样站在了萧决岭身后,两人一左一右的充当萧决岭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