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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好了魏妙青,魏叔易才让人请了二叔一家进来说话。
等在外面廊下的魏毓正将手探出廊外,去探那细细雨丝。
一场细雨,给京师又添两分冷意。
天色转晴的次日,正是国子监旬休之日,寻梅社和无二社的人,恰又在聆音馆中撞了个正着。
同上次在此碰面的剑拔弩张不同,自孔庙之事后,双方之间的过节成见皆已被无声卸下,因有崔琅和乔玉柏在,此刻大家甚至还能友好地说一说话。
“听闻常娘子带常郎君出城寻医去了,不知几时能归?”寻梅社中有学子问起了常岁宁。
崔琅只能看向乔玉柏,说来有些委屈,师父出京寻医,竟都未与他说一声。
对上崔琅的委屈眼神,乔玉柏笑而不语,内心些许苦涩。
“谢诸位挂怀,归期尚未定,寻医养伤到底急不得。”乔玉柏含笑答道。
“这倒也是……”
“说来怎不能将那位郎中请来府中为常郎君医治呢?”
“许多有本领的人都是有些自己的古怪规矩在的……”
“等常娘子回来,还望乔兄知会一声。”
乔玉柏应下来。
宋显虽未语,却也在旁认真耐心听着。
他也希望她早日回来,他那些赔不是的话已闷在心中许久了。
这厢学子举人们围在一处说话吟诗,二楼的一间包厢中,有一道浅绿色的少女身影在此独坐,正心不在焉地喝茶。
她向来喜好音律,这聆音馆是她最常来之处,此刻一位女乐师正隔着珠帘为她弹奏琵琶。
“……怎么停了?”听得耳边乐声消失,少女回过神来。
那女乐师与她早已熟识,闻言不禁嗔道:“一曲奏罢还不准人停下?奴家辛辛苦苦奏了这许久,马娘子怕是一个音都没在听的吧?”
马婉一怔后,歉然道:“的确是我走神了……清音娘子勿怪。”
说罢便让侍女奉上银子。
聆音馆有茶有酒有曲,但单独令乐师为自己奏唱,是要另付银子的。
那女乐师收下后,也并不多打趣任何,抱着琵琶含笑福身罢,便盈盈退了出去。
“女郎是有心事么?”侍女小声询问。
马婉没有答她。
侍女在心中叹气,不必女郎回答,她心中也明白的,女郎的心事旁人不知,她这个贴身侍女却是看得分明。
半晌,马婉才开口,却是神情萧落地道:“回去吧。”
她得空便会来聆音馆听曲,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两样,但她心里很清楚,自中秋芙蓉花宴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或许她很快便不必再来此处了,也许一切都该放下了。
马婉起身之际,神情却忽然一变,转头看向窗边,又静听片刻,才问侍女:“奚琴……你听到了吗?”
得了侍女点头,马婉立时提裙,快步出了包厢,下了楼,往雅院方向而去。
那久违的箫声指引着她,一步步来到了一处莲池边。
待看到了那道同样久违的青年背影,她不觉放慢了脚步,一时有些怔怔地望着他。
她最初便是被他箫声中的寂寥孤清所吸引,那似一种无人可解的孤独,深不见底又遥不可及,却又令她忍不住想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