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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看着突兀冲进房间的男人。
一身冷色,面容一半隐藏在窗帘遮挡的阴影之中,只留下半张轮廓分明又格外凌厉的脸庞,他神情晦涩不明,周身绕着冰冷的气息。
厉衍川在看她。
眼前的女人模样温婉、恬静柔和,素颜半躺在床上,窗外照进来的光染上一层阴影。
她浑身蒙上了一层细密的芒色,长长的睫毛覆下细密的影,宁静美好的,与他格格不入。
“姜晚。”
厉衍川仿佛有那么一刻,在她面前自惭形秽。
他嗓音嘶哑得不像话。
“三年前,结婚的事,并非你本意对吗?”
姜晚微愕,抬起头,对上男人复杂的目光,立时明白过来。
“奶奶告诉你了。”
“为什么你一直瞒着我?”厉衍川有些失态,他自觉一贯自持,却终于在她面前失了冷静,“既然被逼无奈,你大可告诉我!”
“类似的话,你真的说过好几次了。”
比起他的激动,姜晚平静的像个局外人。
她眼角眉梢都素净安然,合上手里厚厚的医学书,终于抬起头朝他看过去。
“厉衍川,我长了嘴,如果是值得的人,我自然会说。”
是因为说过太多次被忽略,一次次被人否认,于是再没有那份心气。
“可这件事你至少该告诉我的。我也不应该被埋在鼓里,姜晚,这场婚姻不是你一个人委屈,我有知情的权利……”
“然后呢?”
姜晚难得一次,打断了他说话,细腻温柔的语调,却说着最决然的话。
“然后你会觉着对不住我,对我好一些?还是,会抛下夏柔,陪在我身边,与我好好过日子。”
厉衍川面色微僵。
“你并不会啊厉衍川。”姜晚淡淡笑开,看见了他眼底的挣扎,反而轻松,“所以你知道与否,对我们的婚姻没有任何改变。走到今天,我没有怪你,也希望你不要为这些事,再来怪我。”
那语气冷静又陌生。
陌生到,厉衍川有些不认识了。
姜晚的意思其实很明显。
结束了,他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
甚至,连他此刻的愧疚,她都毫无感觉,完全不需要!
真正放下一个人,不是非要看他内疚,非要惩罚他让他懊悔,而是如她此刻……不管他如何失态、发疯,她都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