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集中认真聆听韩弃声音的胡师康,眼眸中很快聚起浓厚的迷茫之色,韩弃知道已经功成,顿时长舒了一口气,这还是他第一回施展喧讽诡术,比起大成之前需要借助画面才能引人致幻的镜花诡术,通过听觉就可达到一样效果的喧讽诡术果然要便利不少。
望着坐在桌前陷入幻觉兀自傻笑的胡师康,韩弃开始着手实施他的报恩计划。他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来取胡师康的性命这么简单,如今诸羽家已是四面楚歌的处境,这么做只会给诸羽家带来更大的麻烦。如果想要一劳永逸地化解诸羽家面临的危机,眼前的胡师康可是能派上大用场的。
没错,他决定通过施展灵魂催眠来篡改胡师康的思维!
和喧讽诡术一样,韩弃此前也从未施展过催眠诡术,更别说是条件尤为苛刻的灵魂催眠。而他之所以先前进屋后没有直接施展喧讽诡术,而是利用伊贺子苏的身份和胡师康展开一番交谈,为的就是让他对自己彻底卸下心防,只有这样,接下来要施展的灵魂催眠才有可能成功,虽然是初次施展,但是胡师康已经深陷幻境,他有大把的时间反复尝试,不愁不成功。
不过,尽管胡师康刺瞎诸羽两兄弟的报复行径有些残忍,但是于韩弃而言,两人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因此他也没打算通过灵魂催眠彻底奴役胡师康,只不过是想通过灵魂催眠给胡师康种下一个潜意识,让他认为兵祖织野家才是他们药王胡家最大敌人,从而让整个药王胡家将矛头从诸羽家转向织野家。
胡师康作为当代药王家主胡乔泰最器重的长房长孙,自打胡桥泰重病卧床之后,早就已经将族内大小事务交由他全权处理,所以药王胡家下一代的家主之位,必定是胡师康的囊中之物,只要能令他从潜意识里提防织野家,那么诸羽家今日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一切大功告成之后,“伊贺子苏”在隐藏在暗处一众扈从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别苑,走在回去的途中,他回味着自他修炼诡术以来就少有像先前这般良机给他放手施展所获的珍惜心得,心中不由连连感叹,这诡术一道若是用到恰处,比起其余术、武、咒三术可要管用太多了。
但好在他还算清醒,及时想起了美执者师父临走时叮嘱他的那些话。
自己诡术修为低微,之所以两次施展都能侥幸成功,那是因为织野长风和胡师康的道行不高,而且年纪尚浅定力不足。如果面对的是伊贺子苏或者柳生元一那样精于城府的老成之辈,只怕绝无成功的可能,看来当务之急还是得加强武术修为。
想到这里,韩弃静下心来开始盘算自己目前的修为进境。他同时修炼诡术和武术三年之久,丹田内所得两种灵力并无冲突之感,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就是丁者体质无疑。武术方面,他的火字诀刀法即将大成,力道最高可达四十尺;诡术方面,诡幻术已经可以运用自如,诡心术则还需要多加修炼;而术术则几乎为零,这主要是他曾经允诺过娘亲,未得她同意不可修习术术;至于最后的咒术,目前却只有一只可以供他操控的偃甲乌鹰而已。
韩弃暗暗寻思,如果要去柳生家救出娘亲,至少要将天雷地火刀的两种刀法练至大成,到时候再加上诡术的辅助,问题应该不大。可是按照他目前的进度,如果要将第二种刀法修炼至大成,至少还需要五年,一念及此,韩弃不禁有些失落和灰心。一想起母亲尚在柳生家受苦,心中失落又瞬间转化为对柳生元一的滔天恨意。
“南无阿弥陀佛!”
凭空而来的佛号声宛若平地惊雷,将已经处于的疯魔状态边缘的韩弃给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的他立即警惕起来,借着微弱月光四下搜寻,却并未发现任何人影。
小主,
他举目四望,强自镇定地问道:“谁在说话?”
“施主莫怕,小僧只是路过罢了。”
依然没有任何人影出现,但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那是一道温蔼之极的男性嗓音,犹如和煦春风直接吹进他心坎一般,韩弃甚至觉得,单单那句佛号就令他忘却了所有烦忧,先前的种种复杂情绪统统被他抛诸脑外。
那温蔼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僧方才见施主为心魔所惑,有堕入魔道之危,故而诵念佛号加以警示,望小施主莫怪。”
“心魔?”韩弃不解。
“世间多孽业,缘起贪嗔痴,众生皆空性,何来魔入心。”几句禅味十足的偈语过后,那声音方才缓缓道:“小施主颇有慧根,然心魔亦盛,今后当思诸恶莫作、诸善奉行,心中之魔便可不攻自破。”
韩弃似有所悟,当即行合十礼答谢道:“多谢大师出言教诲,晚辈方才心中嗔恨之念猖獗,一时失了本性,幸得大师指点迷津,此番金玉良言晚辈定会铭记于心,不知大师可否现身赐见?”
韩弃等了多时,那声音却再也没有响起,他又重复问了几遍,依然没有得到答复,对方显然无意现身,或许真是位恰巧路过的得道高僧。
不过经此一出,他已经重新点燃了斗志。只要有希望救出娘亲,别说是苦练五年,就算是十年二十年,他也必须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