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迎面走来了一队人,身着素白麻衣,抬着一具棺材,向着楚扶苏和九洲这边走来。
楚扶苏不禁皱了皱眉头,却并不是因为什么路遇丧事为大不吉这种狭隘思想,而是因为这一路走来,同样的丧事队伍他们已经见了有好几支。即便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可如此密集,又似乎显得格外不正常了。
出于某种直觉,楚扶苏将神识悄悄散出,去到那副棺材之中,查探了一番那位及冠之年,便过早离世的男子,究竟是正常死亡,还是另有隐情。
同时,楚扶苏对着身边的九洲小和尚问道:“这是第几起了?已经快满十指之数了吧?”
九洲此刻脸上神情也显得认真了许多,毕竟是生死之间的事,还是他人之生死,九洲也没有再显得嬉笑玩闹,他点了点头,先是唱了声佛号,这才回话:“我佛慈悲,公子施主,这是第九支丧孝队伍了,似乎很是奇怪。”
“是很奇怪。”楚扶苏点点头,默默收回了神识,手指在腰侧剑鞘之上轻轻点着,眉头紧锁,说道,“那位棺材里的男子,并不是自然死亡,在他体内分明还有着生命活动的迹象,只不过极为隐秘细微。若非我运用神识细细查探了一番,仅凭肉眼所见,恐怕即便面对面站着也无法察觉。”
“公子施主所说生命迹象,是指那男子体内此刻仍有一线生机,可以施以援手救活?还是指他体内此刻另有其他活物存在,比如……”
“比如蛊虫!”楚扶苏斗笠之下,眼中精光一闪,直至此刻,方才暴露出一丝隐藏极深的恐怖杀意!
倘若真是蛊虫,那么究竟是什么人,要以如此卑鄙拙劣的手法,来对付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呢?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这个人,不能再让他如此祸害生灵!
正想着,两人面前突然开始出现了大量的人流,原本在这条通渡河畔,便坐落了不少人家,楚扶苏和九洲一路行来,也与好些人几乎是擦肩而过。可毕竟不管怎么说,也还不至于如此刻身前的这种几乎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情况。
并且很显然,从这些人的走向就能看出来,他们去的地方都是同一处。
于是楚扶苏拦下了身前一位身着一身粗布衣裳的中年汉子,客气问道:“这位兄台,请问大家都聚集在此,所为何事呢?”
那中年汉子原本被人从身后拍了拍肩膀,还妨碍了自己赶紧挤进人堆里往前走,很是有些不耐烦,就想回头喝骂几句。但他回过头来,想骂人的话还含在嘴里,没有喷出来的时候,已经一眼瞥见了楚扶苏头戴斗笠腰悬长剑的造型。
尤其是那把造型精致,虽然藏锋在鞘,但一看就品秩非凡的长剑,更是令这位大汉只是瞄了一眼,就有些胆战心惊。
于是他赶紧把已经到了嘴边的污言秽语给强行咽了下去,摆出了一副谄媚神色,回话道:“回这位大侠,咱们在这是为了给浮游大仙上香呢,这浮游祠可应验得很,听说可是有求必应。不但是这条通渡河沿岸百姓争着赶着来这里上香,就连更远的南柯国,甚至是通沙江那头的北梁国,都有人不辞辛苦,特意赶到这里来上香跪拜,乞求浮游大仙显灵呢!”
浮游祠,浮游大仙……
楚扶苏轻轻点了点头,对着这位汉子道了声谢,与身旁的九洲对视一眼,都同时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看来说不得,得去这祠堂里闯上一闯了。
直觉告诉楚扶苏,这座祠堂一定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