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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猛还派出侦骑绕道去联络田豫、吕布,告知已夺取肤施,敌人粮草已尽入掌握,请他们北上,共破胡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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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猛背对风雪出战,吓退了胡骑。
阎行却是迎着扑面的风雪,逆击胡骑。
风凄冷,雪冰寒,心中血却是火热。
自去年(公元196年)秋阎行携军归降以来,随着田豫先平张猛,又破宋建,所在有功。
刘备多次下诏赏赐阎行及诸羌渠帅,又命各羌帅派子弟至中京。
羌帅原以为朝廷是索取质子,心中有些不愿,但胳膊强不过大腿,只得听令。
刘备在洛阳设宴招待诸羌,厚加赏赐,随即放还。
诸羌帅大喜。
羌兵随田豫对鲜卑、匈奴杂胡联军作战,虽然辛苦,颇有死伤,待遇却与诸军相同,并无苛待。
有功者得赏,战没者抚恤。
羌卒皆不出怨言。
如今见敌人困兽犹斗,垂死反扑,不惊反喜,立功受赏岂非就在今日?
阎行一马当先,高呼道:
“我西州阎彦明也!谁来送死?”
丈八铁槊刺、扫、砸、挑,所向披靡。
鲜卑渠帅苏辫自恃勇力,在马背上伏低身子,直奔阎行。
将至近前,身子陡然一倒,使了个镫里藏身,藏身于马背一侧。
腰腹用力,又从马背另一侧翻出,马刀斜挥,准备给阎行来个开膛破肚。
脸上带着狞笑,嘴里发出怪吼。
吼声未毕,“嗤”地一声,槊尖从咽喉刺入。
阎行将槊抽出,骂道:“鼠贼自取死!”看都不看苏辫摔落马背的尸体,继续向前冲杀。
这种马术欺负一下没见识的中原步卒还可以,拿来对付生长边陲、自幼习练弓马矛槊的阎行,实是找死。
羌兵与鲜卑对阵。
前者久处西陲,“果于触突”,“以战死为吉利”,“性坚刚勇猛,得西方金行之气”。
后者牧马北疆,“俗善骑射”,“其性悍塞”,“天性轻黠”。
两虎相遇,各不相让。
因杀戮而怪叫,因痛极而怒吼。
面目狰狞,形容扭曲。
人仰马翻,死伤狼藉。
阎行愈战愈勇,战马受伤倒地,下马步战,铁槊舞动,无一合之敌。
在他带领下,安远军以一军之力,硬生生挡住上万胡骑的扑击。
张辽等在后望见,心痒手痒,恨不得也纵马冲入敌阵之中大杀特杀。
荀衍见胡骑被阎行所阻,气势渐落,急对吕布道:“将军,敌气已沮,何不急击之?”
吕布在临阵战斗方面极有天赋,也看出场上形势与以往无数次战斗相比,有了微妙的不同。
胡骑仍旧数倍于己,气势汹汹,但却有了些色厉内荏、外强中干之意。
战斗意志并不坚决。
他迅速决断,下令张辽、张绣从两翼出击,要将鲜卑这万人先锋给迅速吃掉。
呼厨泉见前军形势不利,忙对轲比能道:“单于,小人请带兵救援苴(jū)罗侯大人。”
苴罗侯乃轲比能之弟,担任鲜卑骑兵先锋,领有一万多骑兵,如今陷入苦战。
界山之战中,于夫罗死于吕布箭下,去卑死于乱军之中,南匈奴部众只剩下两三百人。于夫罗之弟呼厨泉不得不依附轲比能。
轲比能将呼厨泉留在左右,匈奴部众交于苴罗侯统领。
对呼厨泉而言,苴罗侯是死是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麾下那数百南匈奴残众可损失不得。
这些人再损失掉,那南匈奴一支就算是彻底灭绝了。
轲比能却陷入犹豫之中。
他心中有股强烈的不安。
就如即将落入陷阱的野兽一般,迟疑,焦躁,易怒。
他不怀疑自己可以击败吕布。
但这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风雪之后,路面开始湿滑、泥泞,骑术大受影响,以吕布之狡诈、难缠,击败或许可以,想要彻底将他消灭,几乎不可能。
吕布如此死缠不放,田豫很快就会跟上来。
田豫有车兵、重弩,以冲阵的方式无法将他击败,只能通过围困,使其陷入矢尽粮绝而自溃。
这都需要时间。
而时间并不站在自己这边。
有消息说袁绍在河洛之战中大败,万一刘备腾出手来,派兵支援田豫,自己将十分危险。
刘备军的战斗力比之前朝廷军队强横得多。
现在吕布不到万骑,若再来两三万骑,自己这八九万骑,就得考虑能不能走得了的问题。
轲比能脸色阴沉,用力一挥马鞭,下令:“命苴罗侯拖住敌人,我等先撤回肤施!”
呼厨泉忙道:“单于,这万万使不得,敌军不到万骑,我军可轻松将其歼灭,岂可……”
话音未落,轲比能一刀劈下。
呼厨泉躲闪不及,脖子被劈开大半,鲜血狂溅,当场毙命。
轲比能下令:“撤!”
弃苴罗侯不顾,率兵就走。
屠各诸部见轲比能走,也都跟随北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