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过好整以暇地坐在大堂“明镜高悬”牌匾下的案前,饶有兴趣的看着萧达远,却不吭声。
萧达远只在通判衙署拜见过一回冯过,实在摸不准这位上官的脾性,只晓得其在京中是有根脚的,否则也不能在翰林院尚未散馆便升官外调。
不知怎地,尚未到弱冠之年的冯过那么静静的看着自己,萧达远很快觉得心跳加速,即便包裹的严严实实也觉得寒意难当。
“有罪?有没有罪得查清楚了才知道。”冯过又说了一句让萧达远胆战心惊的话。
“下官有罪……不不不,下官不知罪在何处……”萧达远忍住没去拭额角的汗珠,赶紧申辩。
瞧这汗淌的,是心虚还是体虚呢?冯过干脆直奔主题:“本官偶尔听闻孟大宝一案,觉得此案甚为离奇,烦请萧县令详细将此案的前后起因讲述一番。”
萧达远一听顿感意外,冯过问的这道题他会呀。思索片刻,他说道道:“启禀冯大人,此案已结,罪犯孟大宝已经招供,现已被收押,只等刑部判文一到就可斩首,以正明法!”
冯过听后脸色一沉:“本官对此案尚有几点疑虑,还请萧县令为本官释疑。不知死者姓甚名谁?具体的身份?和孟家之间的关系?”
“死者名为段阿放,是南街悦客来酒楼的一个杂役,具体和孟家没有太多的瓜葛……”萧达远一一答道。
“既然孟家和段阿放并无过多联系,那这孟大宝作案动机是什么?段阿放又是怎么被杀害的?”冯过再问。
萧达远道:“孟大宝与其女孟兰两人相依为命,由于此前布匹生意火热,这孟大宝便在邻县进货布匹,直到前些日子方回家,恰巧此时撞见段阿放正欲对其女孟兰行不轨之事,护女心切的孟大宝怒火中烧,随手拿起桌上的菜刀便将其杀害,事后为洗脱罪责便将自家的钱袋丢在段阿放手中,伪造出段阿放盗窃不成被杀害的模样……”
冯过听得目瞪口呆,一下一下拍着掌:“萧县令入错行了呀。”
萧达远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明所以:“啊?”
“想象力如此丰富,要不要本官为你指点路……”冯过谆谆善诱道:“想象力越丰富写话本越精彩呀,本官认识开书局的,可以为你发书呀。”
萧达远嘴巴张的大大的,实在跟不上冯过的节奏。
罢了,冯过暗暗摇头,有萧达远这样的官,又怎会没有冤假错案呢?
“带我去见尸首,本官要亲自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