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背景靠山,刘昌祚也好,姚麟也罢,皆远不如高遵裕,这好大一口黑锅他二人是背定了。
姚麟又压低声音道:“都帅,依您之见,此事背后可有童道夫那阉宦手尾?”
刘昌祚紧皱眉头:“怕是脱不了干系。高公绰纵然再胆大妄为,有韫相盯着,也不敢贸然抢功,这其后少不了有厉害关联。”
姚麟乃冷哼道:“他童道夫一介阉货罢了,偏生又充什么大尾巴狼。早前莫名其妙的得了些战功,便自封为军神,真是无耻之尤。”
刘昌祚沉默了一会儿,道:“倒也算不得莫名其妙,他童道夫还算知兵的。天子近臣嘛,恃宠而骄骄横拔扈也是有的。”
姚麟想想童贯的履历,收复四州、出使北燕及攻打西宁,还真是可圈可点,即便是平定方腊也只用了二月时日,确也没法昧却此功。
只是他姚某人最见不得宦官隳坏军政,尤自愤愤不平:“贯起自卑微,本无智谋,陛下付以兵柄,俾赏典机密。自出师陕右,已弥嵗祀,专以欺君罔上为心,虚立城砦,妄奏边捷,以为己功。汲引群小,易置将吏,以植私党。交通馈遗,鬻卖官爵,超躐除授,紊乱典常。此贼不诛,难平天下之怨也。”
刘昌祚瞥心腹爱将一眼,声音低沉,似是自语,更似在极力压抑:“贯握兵二十年,权倾一时,奔走期会过于制敕。尝有论其过者,诏方劭往察,劭一动一息,贯悉侦得之,先密以白,且陷以他事,劭反得罪,逐死。其确是个有度量的,颇能疏财。后宫自妃嫔以下皆献饷结内,左右妇寺誉言日闻。宠煽翕赫,庭户杂遝成市,岳牧、辅弼多出其门,厮养、仆圉官诸使者至数百辈。穷奸稔祸,流毒四海,虽菹醢不偿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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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一拳砸在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则又如何?早先他因蔡元长而一飞冲天,二贼里应外合狼狈为奸,是有‘公相’‘韫相’之称。想蔡元长英明一世,却是不曾想过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如今童道夫深受官家宠信,想扳倒他绝非易事……”
二人均是叹息。
这时,帐外有人禀报道:“刘帅,姚帅,高帅有令。”
刘昌祚收拾心绪:“进。”
一校尉掀帘进来,单膝着地施了军礼:“高帅令姚帅去中军帐议事。”
彼时军中都总管、主管皆称“帅”,不熟之人还真会傻傻分不清楚。
“岳校尉,高帅可有具体指示?”姚麟认识此人,姓岳名飞,字鹏举,年廿一,一手枪法出神入化,参军一年便擢升为翊麾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