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想到一事知道严重,他又问道,“五哥说徐怀县令秦珍煜将朝廷兴修水利的拔银中饱私囊,此事可当真?”
段锦道,“当然是真。徐怀县位于洛水河的下游,原本是水涝之地。先帝在位时,曾斥巨资修筑了纳洪和惊水两座堤坝引流洛水,灌溉土地,竟使当地水土肥沃,成为九州的产粮大县,一时成为佳话。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地的水利工程尤其重要。前任县令在任期间十分重视,将境内河道治理的很好,每有毁损,都及时补修。
前年洛河大水,两道堤坝都有毁损。秦珍煜为了政绩,向朝廷先后请过两笔修坝的银子,一共是三十五万两。可是可惜,他连表面上的功夫都未做全,三十五万两银子有一多半进了自己的腰包。两道大堤有等于无,如再遇大水,实在堪忧。”
慕容明磊不解,“这件事朝廷可知道?为何没有究办?”
段锦冷笑一声,“官场黑暗,他是太尉的义子,素得太尉喜爱,有哪个愿意强出头?又有谁知道这件事有多少人拿到好处?最糟糕的是,这件事根本传不到陛下的耳朵里。”
慕容明磊默然。再一次想到了小皇帝干嘛非要封他一个侍中。
武官向来不管朝廷事,可是侍中不一样,可以上传下达,通晓朝事。
慕容明磊深深地看着他,“只是谢家如此行事也不是五哥一人可以改变的,我认为五哥的做法还是过于草率。当年在慕容军中,五哥有勇有谋,并不是一个只知拼命的武夫。五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段锦倒酒的手一顿,眼神微缩。
“你这是什么话,我孤家寡人一个,能有什么苦衷?无非就是天生一副臭脾气,看不得谢家只手遮天横行无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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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家寡人?音儿呢?她在哪里?五年前你醉酒说过有个妹妹,之后再问你你却含糊其词支支吾吾,说什么妹妹跟着远房的亲戚过?这么多年了,你没有找过她吗?”
“音儿——”段锦心中一震。
五年了,他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记得上一次,也是五年前慕容明磊问他的那一次。
好像一直关心他和音儿的,这么多年,只有慕容明磊一个人。
“将军,你曾经有过无能为力的痛楚吗?”他沉痛的问。只要一提到音儿,他的心就有被撕裂般的痛。
这句话也问到了慕容明磊的痛点。他颓然坐回椅子上,一口闷掉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