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便负手继续沿宫巷缓行。
而后一路,两人都不再有何交流,只出至宫门外时奉以礼数的彼此拜别。
看着太子车驾远去,慕辞才又嫌厌的瞥了自己方才被他碰了一把的肩,心中暗怨了一番晦气,却回头就见国师段干戊正迎面向他走了来。
原本在宫城中与太子一路走来,慕辞就已觉晦气了,却谁知竟才刚送走了一个,就又来了另一个更大的晦气,但看着段干戊径直的向他走来,显然是想过来与他招呼,慕辞自然也不会折了自己的风度,便在原地静静看着他走过来。
“尽管遭逢了如此险难,殿下的气灵也仍是分毫未减。”
国师在慕辞身前站定,斗篷帽兜下漆黑的面罩有如一面黑洞,没人知道那面罩之下藏的是怎样一副面貌,而他也就像是一缕借以厚重藏蔽方能徘徊于人间的幽魂,其举手投足间总有一股令人琢磨不透的诡谲。
见他抬起了本藏在宽袍之下的手,慕辞本能警敏的睨了一眼。
那只手也同样戴着漆黑厚重的手套,而他的举动更是匪夷所思的只是将手掌松松悬抚在慕辞脸前,十指在接近他眉心的位置不大明显的虚画了一道不知为何的符形,便收回了手来。
他这古怪的动作着实令慕辞倍感不适,便冷冷问道:“你又在做什么?”
段干戊轻轻笑了一声,“虽说终得平安归来,但殿下到底是在东陆之外逢了一场险难,海上诡物难言,臣也只是为保险起见,看看殿下魂心如何罢了。好在殿下气势凌盛,安然无损。”
听他所言又是一番故弄玄虚的神怪之语,慕辞冷然一笑,“还真是有劳国师大人挂心了。”
慕辞一向不爱与此人过多交涉,于是应罢这一句便作辞道:“王府尚有事务,便不耽搁国师入宫觐见了。”
说罢,慕辞便从他身旁绕开,兀自将离。
“阳东郡一案罪判已定,有些结果似不大尽如人意。”
慕辞冷冷回眼头,眼中狠色毕露。
段干戊也缓缓的转过身来,那漆黑的面罩之下仿佛藏着一抹黠笑,又轻释了语气道:“殿下回府务必好生休养,朝堂之事暂可不必挂怀,只是臣忆先前殿下尤为关注此事,正好知之一二便与殿下通个气罢了。”